10相思不是病，瘋起來真要命[第2頁/共5頁]

兩隻紅頭呆鵝並肩站在院子裡，俱是額頭紅腫，俱是一副魂遊天外的呆樣。“這個是害了相思病的，”耀文恨鐵不成鋼，指著弟弟惱道：“你也害了相思病？”

公然耀祖院子裡當中擺著一張大畫案，各色顏料碟子排了半案，又一張極大的絹鋪在案上，耀祖穿戴一件極薄的羅圓領衫，光著頭，趿著鞋，伏在案上揮筆。梨蕊端坐在他劈麵一張圓凳上，手裡捏著一柄圓扇。黃氏在正房廊下做針線，侄男侄女俱都老誠懇實坐在母切身邊。

梨蕊撲到枕上痛哭失聲。

帶玉珠出去的是個小丫頭子，走到梨蕊跟前說：“太太說讓孫蜜斯和蜜斯玩會。”便對著精華萬福一下走了。梨蕊忙站起來給玉珠施禮，拉她到樹蔭底下坐，精華便叫人取果子與她吃，又與她幾本書看。玉珠坐得一會，驚駭母親找她，辭了小姑回家，精華又叫個婆子送她歸去。

耀祖捱了打臥在床上，一則皮肉疼的緊，二則內心氣悶，看哪個都不紮眼。黃氏腳步兒重了，要罵，後代跑來跑去，要罵，茶冷了風大了，要罵。他們的長女玉珠已經十一歲，捧了一碗熱茶與爹爹吃，耀祖嚐了一口嫌燙，一把推開女兒，玉珠跌破了手掌。黃氏與女兒上了藥，打發她出去玩。玉珠手疼，內心又感覺委曲，單獨一人走到夾道裡，蹲在牆根底下哭。

“未曾。”梨蕊一邊說一邊抹眼睛，“大少爺誇我生的都雅，待我蠻客氣，隻是……”

耀廷指著東院，絲絲吸著寒氣說不出話來。耀文順著他的手指去看不過一堵白牆，他是功名心切的人，兄弟原是自家撞的，他安撫兄弟兩句，便拉著兄弟去勤奮。耀廷魂不守舍看了半日書，瞅哥哥不留意又溜出來爬到那邊樹上看，正都雅見美人兒出門。

耀祖悶悶不樂，半日都放不下人生得比他的畫美，便和黃氏說：“把阿誰丫頭喊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天仙似的大姐，生得甚麼模樣。”

“體例老是人想出來的。”柳氏想了想，笑道：“倒是有小我兒，生得也還不錯，隻要人家好，做妾她想來也是肯的。倒不如請她來家裡住幾日，如果你大哥能看上人家，也算分身其美了。”

精華本是個靜不下來的人，這幾日卻溫馨的很。依著母親的叮嚀，她隻每日早餐後去嫂嫂麵前問候哥哥一聲，便足不出戶。她在家看書悶了便蹲馬步寫字，再不然還能給梨蕊打打動手分個絲線，倒也能得意其樂。玉珠進門來，瞥見小姑在院子當中蹲著馬步兒練字，詫異的都走不動路。

梨蕊固然不想去，也曉得由不得她不去，低著頭進屋取了裝丸藥的小瓷瓶，冷靜的跟著孫蜜斯出去了。

春季將逝，綠蔭砸地。固然日頭曬得人麪皮發熱，張文才卻感覺心似翠柳間的黃鸝，恨不能放聲高歌。他興沖沖走到王家大門口，又感覺白手到母舅家欠都雅，又繞回鎮口去，十文錢換了半籃新下的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