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駑馬徘徊(二)[第1頁/共3頁]
周瑜麵色一沉,拱手對幾人一禮,蹙眉道:“勞煩各位將軍守在此處,周某疇昔看看。”
虎帳中,大喬聽聞孫策已霸占舒城,高懸的心終究放下。想來他攻城一日,定將來得及用飯,大喬找出紅泥小爐,在帳中為他燒些適口的菜肴。
孫策支支吾吾,搔首道:“你這話,說是不冤我,實在也冤了我。我並非因為你穿著樸實,我就是……我就是這麼說話的人……”
拐過一段狹小又盤曲的迴廊,登上重重木質台階,孫策來到塔樓之頂,隻見陸康佝僂著身子,歪在窗前窄榻上,一名老婦正在喂他食粥。聽到動靜,陸康表示老婦放下碗盞和木勺,艱钜地轉過身子:“你來了。”
寺院不大,香火嫋嫋,近湖方向立著一座三重簷塔樓,飛簷下銅鈴搖擺,叮呤清嚀,卻顯得這小廟愈發清幽。
周瑜回眸一望,見小喬一身單衣,趕快解下玄色披風,上前搭在她肩頭:“天北風凍,大雪綿綿,女人怎穿的這般薄弱。”
孫策見陸康掙紮著,撐扶手欲起家,卻因病勢纏綿而顫顫巍巍不得行,趕快將銀槍放在一旁,上前攙過他:“你這老頭如何搞的?先前不是還力量很大,站在城門樓上罵我,怎的俄然病成如許了……”
合法統統有條不紊停止時,蔣欽飛奔上前,拱手道:“韓將軍、朱將軍、周大人,距我營地十五裡處,忽有三千人雄師來襲,未執戰旗,不知是何人的軍隊……”
孫策撓頭細細回溯,頃刻間,塵封的影象逆流襲來。彼時他還在守孝,迫於家計,急需尋一份差事來做,便策馬去府衙尋陸康。但是府衙位於城東南,周瑜家卻在城西北,孫策繞過阡陌街巷,不曉得該往那邊去,可巧瞥見路邊大石上倚著一名鬥笠蓑衣的白叟,便上前問路。
“另有,周公子稍等,我這就去拿”,語罷,大喬羅裙輕擺,轉回帳中。
陸康又咳了幾聲,擺著虯枝般乾枯的手,表示孫策坐下:“病在骨髓,即便扁鵲活著,亦醫不得。你且坐下,我有話與你說。”
孫策隻得老誠懇實坐定,本覺得陸康定會說些讓他珍惜舒城百姓,秋毫無犯之類,誰知他卻緩緩道:“那年你父親歸天後,你曾來舒城求見於我,當時我隻是讓主簿訪問,聽聞你非常活力,感覺老夫不念當年你父親救我內侄之恩,可有此事?”
晶瑩的雪花落在了小喬鬢髮間,一片蒼茫下,這人間好似隻剩下她與周瑜兩人,小喬小臉鮮妍,如雪中紅梅,長睫毛抖落玉絮,好一陣說不出話來。
陸康見孫策如此,輕笑起來,異化著肺脅間深深的咳喘聲:“還氣呢……你定是感覺我仗勢欺人,因你父親歸天,便看不起你孫家掉隊。不過,你小子必然不曉得,在那之前,我就已經見過你了。”
舒城中,周瑜遵循孫策所言,共同著幾位將軍,將戰俘歸攏,登記在冊。
那老婦踟躇而上,在側扶穩陸康,含淚對孫策道:“郎君自入秋便抱病臥榻,難為孫少將軍來看……”
雖是疆場上的敵手,孫策亦不忍見一個七旬白叟如此,他眸色沉重,不悅道:“既已抱病,為何不早點申明,尋名醫來診治,現下拖成如許,讓我內心如何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