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傑鬼雄（四）[第1頁/共2頁]

孫策的氣味愈發微小，心跳也垂垂緩了下來，大喬明白大限就在麵前，已顧不得哭，緊緊摟著孫策，一字一句說道：“不管幾入循環，我都要做你的女人……孫郎……”

大喬泣淚交集，說不出話，隻剩點頭的份，孫策後仰倒下，讓大喬趴在本身心口上，艱钜喘氣道：“瑩兒，彆難過……我，我不會渡忘川，也不會喝孟婆湯，你好好活著，我等著你，等你把瓊兒紹兒都拉扯大，再來……找我……”

“笙，為策而生。”

估摸著孫策不肯意讓瓊兒與紹兒看到父親這般衰弱狼狽的模樣，大喬眼中又蓄滿清淚，沉默著點點頭，疾步走了出去。

他兩人如同相符合的玉璧，皆有勇有謀智計無雙，雙劍合璧，便可轟隆斬天下。室內獨一一盞夜燈的照顧著數丈長的輿圖，周瑜定定抬眼，烏黑深深如湖的眼眸緊緊盯著輿圖上隸書謄寫的“洛陽”兩個大字，心中丘壑頓起。

大喬含淚擺手，表示乳母退下，柔荑般的小手攀扶在孫策的手臂上，輕道：“孫郎，我扶你去……”

“不”，大喬哽咽哭道，“冇有你，我活不下去……孫郎，冇有你，我活不下去……”

“這幾日昏倒間，我總做一個夢，夢裡你穿戴一件碧色的裙裳，騎著馬，跑得離我越來越遠……瑩兒，我孫伯符不怕死，最怕的就是會落空你，我本覺得我們還會有很多個七年，冇想到，冇想到……”

俊生生的臉頰上重現那一道長長的傷痕，大喬驚得大哭不止，顫手撫上那傷口，卻不敢著力：“彆……孫郎……”

孫策踉蹌幾步，麵色從青轉為肝紅，大喬忙架著他回到榻上，他的喘氣聲愈重，進氣長，出氣卻越來越短，大喬哭得失聲，卻一刻也不肯將他鬆開。

“好是好，但我有個更喜好的字。”

大喬顧不上理睬孫策的打趣，強忍著淚，上榻倚在他懷中，他的心跳不再似疇前那般響如戰鼓，時深時淺，好似不知何時便會消逝普通，大喬將出塵絕豔的小臉兒埋在孫策懷中，淚流不止，腔調卻死力節製的平平：“孫郎，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說：琬兒來信，說她改了名字，我也想改……”

“不必……”孫策言辭間幾分猶疑，“彆把他們喚醒，讓乳母把他們包好抱來，在迴廊下讓我看一眼就行了。”

孫策卻驀地暴怒，猛地揭掉臉頰上的膏藥，摔在地上：“是我不想要這條命！而非任何人能害我！”

巴丘宅邸中，周瑜半夜夢迴，不知為何驚醒，他緩緩起家，隻見小喬在旁側睡得極其苦澀，心底霍地安寧，絲絲縷縷的不安漸漸抽離，隻剩滿誌遲疑與對將來的期許。

孫策吃力抬手，撫過大喬白嫩的臉頰，疼惜的，沉淪的，萬般不捨。大喬忍著淚，靈巧地將麵龐靠在孫策的手心，他手中的溫度緩緩降落，垂垂冷了，大喬淚眼昏黃地望著嘴角含笑的孫策，隻見他的手倏爾滑落，沉重地落在了臥榻上。

“何字？”

孫策說著，聲音愈發小而微小，大喬應道：“我承諾你，不做……虞姬……等把孩子們都拉扯大，把婆母奉養好，我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