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山鷓鴣[第1頁/共5頁]

孫策猜到大喬會回絕，他深知她有多和順便有多倔強，以是未做勉強。大喬身量極輕，孫策抱著她毫不吃力，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就下了山，兩人共乘一騎，快馬加鞭向營地趕去。

大喬如此在乎孫策，周瑜不忍相瞞：“隻是袁術要伯符回壽春受封，再從壽春率部解纜，不知在做甚麼策畫，或許是鴻門宴罷。”

大喬扭傷了腳，掙紮不過，即便又氣又惱，也隻得被孫策抱著走。看到大喬乖乖窩在本身懷中，孫策內心的不安垂垂減退：“瑩兒，我悔怨了，你不要回宛城了……”

大喬的小臉兒頃刻紅得冒起了煙，她伸手欲攔，卻還是眼睜睜看著孫策將甲衣扔到了崖澗中。大喬氣急，點點淚盈盈於睫：“你這讓我如何歸去啊？我但是女扮男裝出來的！”

周瑜深諳民風情麵，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衣裳的來源，旋即大笑起來。

想起孫策與李豐舊時恩仇，大喬抬起慘白的小臉兒，滿麵不信：“你少打量著蒙我，是不是你派人……”

小喬悄悄點頭，明顯是豔若桃李的麵龐，神情卻淒風苦雨，比周瑜更加哀婉：“你好歹另有人能記得，我卻連母親長甚麼模樣都不曉得呢……不如你的故交，我也幫你記取罷，如許我也有人惦記，你也不消太累，可好？”

小喬本是不怕孫策的，本日看他如此神情，卻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答覆。

那李豐跟從喬蕤南征北戰數年，心機深沉，策劃周到，怎會俄然死了？大喬不由花容失容：“如何死的？不測？還是……有人決計將他撤除？”

韓當見孫策未見怪，大力抱拳應道：“少將軍放心！毫不會再有半分差池！”

孫策亦重視到了營中那些攢動的人頭，他滿麵寂然，將韁繩塞在大喬手中，翻身而下對大宛駒私語幾句，又解下腰牌遞上：“瑩兒，大宛馬會馱著你漸漸從傍門入營，如有兵士攔你，你就把這腰牌給他看，我去去就來。”

見大喬不再那般拒他於千裡以外，孫策總算鬆了口氣，抬手悄悄一捏她白嫩的麵龐。兩人明顯還在吵架，孫策這般行動，令大喬非常不安閒，她一偏小腦袋，躲開了孫策的密切，垂著小葵扇似的長睫，眼下一片黑青。孫策的心一下揪了起來，嘴上卻逗弄道：“光說謝有甚麼用？你親我一口罷。”

“該當是不測罷”，孫策不欲大喬再擔憂，胡亂謅道，“傳聞他是去六安探親，路上不慎墜馬摔斷了脖子。瑩兒彆怕，我們不必理睬他，貳心胸不軌，惡有惡報罷了。”

小喬仍放心不下，不安道：“我們不去嗎？孫伯符到底能不能找到我姐姐啊？”

“我不去，我有父親有mm，不必寄人籬下，你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見周瑜輕搖羽扇，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小喬實足獵奇：“不會罷，你曉得那衣服是做給誰的？”

小喬這話，令周瑜的思路倏然回到了三年前，他隨父親一道入王司徒府上提親時，還是個方年滿十六的朗朗少年。明顯不過數年風景，物是人非，恍若隔世，那些非常清楚如刀劈斧刻在心頭的影象，垂垂染了光暈，緩緩淡出，變成了渺遠而飄忽的碎片。可心中的憐惜之感，卻未曾減緩一分，隻是從噬魂銷骨的劇痛轉作了痠痛，仿若陰雨天裡濕寒症，擾亂折磨著他身材的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