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 自儘[第2頁/共4頁]

初七，北風緊。

一隻暗綠色裹白邊的繡鞋從馬車裡伸出來，然後是長長的，超脫的暗青色羅裙。

大夫人對關月秀一貫謙讓。

窗明幾淨。

“四姨娘說，跳了橋就死了，就會像我娘一樣，那樣是冇出息的，讓人瞧不起，也讓我爹爹討厭，蘇夫人，你說我爹是不是很討厭我娘？為甚麼我娘死了他都不去看她？”(未完待續。)

她派婢女彩虹偷偷去探聽，冇有不通風的牆，很快，關月秀差人去殺王紫秀的事便被大夫人曉得了。

從大夫人房裡出來，路過彎彎的拱橋，見一個小身影站在橋上發楞，細心一看，竟然是晴和，芙蓉忙伸手摟住她：“傻孩子，你可不能往下跳，橋下的水又深又冷。”

“蘇夫人。”晴和格格的笑：“我纔不會跳呢，跳下去就死了。”

灰頂馬車穿過淡薄的街道，穩穩的停在欽國侯府門前。

“你們如何連個……歡迎的人也冇有，這但是冇有提統了。”芙蓉身後的婢女問道：“本日初七，我們夫人前來記念，如何不見你們主子？”

青花瓷。唐三彩，宋朝書畫，藍斑白底茶壺，鏤空三角銅香爐，長長的玄色烏木長案，半人高大肚花瓶，皆悄悄的立著。香爐裡的煙嫋嫋娜娜，正堂裡香氣氤氳，讓人慾睡。

“唉。冇推測欽國侯夫人就如許死了，真是親者痛仇者快，我不管如何也想不到……你說皇上他冇事不好好的在宮裡呆著，跟著瞎摻雜甚麼呢，他這一摻雜不要緊，轟動刑部，欽國侯夫人他殺了……”

“喪事是喪事，她的胎是她的胎，若這麼計算，那還不準天下雨不準雞打鳴了呢。”芙蓉冷哼一聲。

芙蓉湊上前去，藉著蠟燭慘白的光，看到棺木中的大夫人縮著身子躺在那邊，仍然是那天的衣裳，髮髻還是混亂的，臉還是慘白的。隻是髮髻間多了幾支簪子，寶石的，赤金的，幾支簪子倒是熠熠生輝。

“明天是初七嗎？”芙蓉恐怕本身記錯了日子，悄悄問了問身後的婢女。

按規格，正堂門口應當懸白花，用白燈籠。一應婢女小廝束白腰帶。

芙蓉扶起欽國侯夫人，她的氣味越來越微小，模糊約約的，她嘴唇動了動，像小聲呢喃甚麼，芙蓉把耳朵貼了上去，淺淺的，如有若無的，聽到欽國侯夫人彷彿在唸叨“晴和”的名字。

可正堂門口，鮮明懸著兩個大紅燈籠，一個拿雞毛撣子的婢女一抬腳，芙蓉不經意就看到了她穿了一雙紅彤彤的繡鞋。

欽國侯夫人本來紅的如豬肝一樣的臉此時已然變的慘白，白的像夏季裡堆積的雪一樣透著亮光。她聽到芙蓉說“不信賴”三個字時，又有一抹笑閃現在她的臉上：“忠烈侯夫人，對不起，讓你絕望了，那些去殺王紫秀的人，的的確確是我教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替我討情了。”

凜冽的北風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吹的屋頂的青瓦簌簌的響。像蛇在不斷的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