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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會，謝安舒緩一口氣，終究昂首看他，“大早上跑來乾甚麼？”

不遠處，紀三兒吐掉嘴裡的棗核，胳膊肘拐一下中間蹲著的紀四兒，下巴揚揚，眼裡一道精光，“瞧著，人來了。”

阿黃換了個姿式，腦袋屁股挨在一起。謝安也換了個姿式，直接躺下去，小腿懸在炕沿兒上，他腿長，晃閒逛悠腳指挨著地。他也瞪眼睛，“老子就不去。”

他開賭場，當然不止是開門迎客收租錢和抽成，有其他的門道。比如，有的人賭輸了耍賴皮不還錢，如果贏的那方要不返來，也會要求賭場從中周旋，當然，要給分紅。

聽她描述，琬宜也有點心癢。阿黃玩膩了，敞著肚皮躺她腳邊，琬宜立在那想了想，定了心機。她走出去跟楊氏打個號召，“姨母，我想去買一斤。”

紀四昂首，視野掃過琬宜的背影，眯一下眼，笑容不懷美意，“嘖，謝三爺家的妞兒，還真是俏。”

“……”謝安吐出一口氣，往天上看一眼，滿月當空。他撇嘴，“死丫頭電影。”

琬宜蹙眉，往前走兩步，“衣裳被褥不是你洗，你可不心疼。”謝安挑挑眉，不說話。

她腳步一頓，剛想回身出去，謝安眼神便就掃過來。無路可退，琬宜抿一下唇，摸索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屋裡燒了炕，並冇多冷，謝安把外套扯下來，抖了抖掛架子上，歪頭看她, “豪情你等我, 就是怕衣裳臟？”

謝安被弄得煩躁，抬腿一腳窩他肚子上，春東哈腰後退兩步，踉蹌坐在凳子上，差點冇後仰翻疇昔。

過半個時候，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候。琬宜站在攤子前，和老闆指著魚輕聲籌議著代價，四周人並未幾，三三兩兩聚成堆，可貴不算喧鬨。

琬宜眨一下眼，衝阿黃招招手，回身進屋。謝安隻聞聲她最後輕飄飄一句話，“你說了要洗腳的，是男人就吐口唾沫一個釘兒。”

春東神采一僵，慢吞吞挪疇昔，剛站到他跟前兒，就被勾住脖子一把摔在炕上。下一瞬，巨大枕頭劈麵過來，春東抱住頭，“彆打我，錯了，哥。”

冇甚麼用，謝安涓滴冇手軟，狠狠幾下疇昔後，春東上氣不接下氣。謝安牽一下嘴角，胳膊肘撐著炕，側臥挨他身邊，語氣威脅，“東子，哥教你個事理，聽不聽？”

天光大亮，春東躡手躡腳走出來，撓撓他膝蓋，“哥？”

謝安語氣悄悄，“今後，彆他孃的瞎叫人，管好你那張濫嘴。要不然，如何死的都不曉得。”

春東抹一把眼睛，委曲道，“我有閒事……紀家那倆小崽子不是欠了付家老邁一百兩嘛，明天付老邁來咱這，定了個契，說如果追回……”

謝安勾一邊唇角，食指敲打著膝蓋，語氣略重，“老子問你過來乾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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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有迴應了，悄悄的，暖和輕巧。琬宜說，“我冇活力的。”

謝安冷臉，“過來。”

謝安似笑非笑，“你把她跟翠翹比？”

謝安靠著椅背逗貓，胳膊垂在兩腿中間，變更唇形收回悄悄聲響。春東意猶未儘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歎口氣，“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