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頁/共4頁]
“劉蓮心又在玩甚麼花腔?!誰不知這丞相府是個黑泥潭,前次送宮妃已搭上了任宮娃與奎宮娃,這冷不丁地又要送甚麼溺器,豈不是讓符娃子生生往火坑裡跳麼?”辛宮娃一邊揣摩著,一邊握住符宮娃的手歎道:“劉蓮心為何老是針對符娃子?”
送七寶溺器涉險遇劉氏城牆救難
辛氏被符宮娃說得些許動了心,橫搶動手,將其舉過甚頂,又環顧一旬,用食指指腹幾次觸碰到七彩寶玉。
耿宮娃當即開解道:“非是蓮心姑姑成心刁難,內裡盤曲關聯聖上與李豔娘!”辛宮娃兀地不著一字,耿宮娃怯言相告:“中午,我因弄撒了殿內香灰被姑姑獎懲,派去為李豔娘摘那帶刺的木香花。入漪蘭宮時又可巧聽聞豔娘勸諫皇上攜珍寶與張丞相示好之語,哪知龍顏大怒,道甚麼‘幾時方休?’。不巧這事亦為蓮心姑姑窺見,一麵警告我切莫外道,一麵又差我傳話與符娃子,弄得我至今胡塗,不知當講不當講?”
“混賬!”王德筠領頭破口痛罵,竟自撿溺器,當眾回身脫褲,尿了一泡惡臭之穢液,又端起溺器,迎著符宮娃,步步緊逼--滿滿一汪焦黃穢液自符宮娃頭頂傾瀉而下,濕了一身。
“甚好,甚好!”堂右巴結者恰是那滿嘴流油的劉逢,入蜀以來除了“劉城牆”一號得世人追捧,而後又添了好些趣名,如“劉巴結”、“劉扶風”、“劉冬草”之流,皆因整日混跡於宮內宮外,一麵得孟昶奉為上賓,一麵又與丞相張業打得熾熱,是個可貴的“可上可下,忽左忽右”之人。
符宮娃再次摞了過來,一手穩穩托住,一手順次指著溺器周身鑲嵌之寶,細細講授道:“這是橙紅兔毛晶,出於雪山嶽頂;這是雌黃脂蜜蠟,出於峽穀中;銀鑲綠鬆石,出於竹中;青絲絨硨磲,出於南海底;藍翎孔雀玉,出於蛇腦;另有這羅蘭紫光珠,藏身魚腹。加上鬼血紅瑪瑙,釋家稱‘七寶’,有‘得三寶而國泰,得七寶而民安’之說。”
“噢?劉王子的心頭肉又尋王子殿下來了?”席間一公子起家調笑,數公子亦跟著起鬨,世人遂將目光投往廊柱背後的符宮娃。這真是人算不如天年!一心想著等候合宜之機方纔低調獻寶,誰料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恰好被劉城牆認出,引得個眾目睽睽。
倚石岸邊湧,狡窟沙裡藏。
“稚齡又輕冠,姿勢愈昂揚。”張丞相著驚黃絲織龍紋寬袖大袍,一手舉著三足酒樽邀杯飲盞,一手呼喚舞池美人擺佈相伴。美人入懷,張業用指尖觸碰姬夫人高挺之鼻梁,順勢下滑,撫其唇,抬起下巴。詩出第二句,堂左堂右讚歎之聲此起彼伏。
橫行河中蟹,潮漲甚放肆。
符宮娃淡然道:“染汙便是其命!誰定寶石就應高高供著?未成形時,三千年沉底,三千年壓抑,三千年鍛造,又三千年才得以天日重見,現在這點輕染算得了多少?何況即便染汙也在其表,涓滴未曾浸入其心,此一世雖為溺器妝點,下一世則為皇冠之眼,滄海桑田,隻要穩定那顆崇高之心,即使麵前暗中非常,終有一日始見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