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頁/共4頁]

此番七層閣樓上愈發平靜，芊娘便打量起麵前這具呆若木雞的新秀來。

九兒隻得再尋話題：“誰自認是全天下最美？”三人齊刷刷望著小五，小五內心又好氣又好笑地辯駁道：“還是說說誰最癡傻？”九兒內心禁不住想起了遠在洛陽的柴公子，一時候其他三人都在偷笑著春思萌動的小九，而在外人看來，這四人還是端端方正地跪立於高台，並無任何非常。

賢女乃雲：“禮一，神女受命。”

一川糧草，富綽三十六道；

錦城雲樂，固結天府精華，蜀江添彩，會聚麗景繁花。青城幽老，峨眉秀腰，西嶺雪貴，古堰水美。

仙姑登台，一襲硃紅大袍驟改以往青衣之奧秘，這讓九兒遐想起頌舞迦陵時小五的紅色舞服來。隻聽司禮賢女威言聲震：“受命大典，起--”對於巫女來講，平生中最首要的典禮便拉開了序幕。

待其坐下，店小二捂嘴偷笑著上前問道：“這位二蜜斯，想吃點兒甚麼？”阿二也不想露怯，便正言道：“有甚麼好吃的？”

妙思遂跟將下樓去，行至二層樓台，喜聞熟諳之曲調，掀簾而視，先是一怔，繼而慟哭，複又笑出聲來。

巫女齊呼曰：“謝天授意，不負任務，力儘人事，誓死尋珠。”

腐敗斷雪，穀雨斷霜。跟著寒潮的垂垂遠去，暖和的春日終究迴歸大地，神山高低一派活力盎然的氣象。是日，九兒天不亮便起來拾掇，細心地將影幻紗、繡金鈴等隨身之物一一盤點，恐怕像前次下山那樣糊裡胡塗地便落下些東西。阿二也夙起沐浴焚香，冥思打坐，將前些天吊掛起來的巫女服套置在身上。小四叮囑著侍花遊女定時給她的小金魚兒餵食，替她給宮裡的小花小草喂水。小五一大夙起來便對著銅光水鏡仔細心細地梳溜那一頭烏髮，先是裹了個雙螺髻，覺著不敷持重，拆了又起個雙刀髻，四下裡映照著瞧又感覺不敷嬌媚，乾脆還是梳了常日裡最特長的倭墮髻，簪上各色珠花。

路過一家食府時，被門口拉客的小二生拉硬拽地“請”進了大堂，一口一個“官家蜜斯”地服侍著。阿二趕緊解釋道：“我不是甚麼‘蜜斯’，叫我‘小二’便好。”

店小二便像背天書似的繪聲繪色起來：“客長既來巴食府，聽我王二傳菜譜：水煮魚、陳皮兔、螞蟻搬場來上樹，樟茶鴨子滿天飛、手撕牛肉閒不住；辣子雞、香豬蹄、青椒微糊扮皋比，麻婆豆腐嫩如水、乾煸豆角爽又脆；毛血旺、爆肥腸、臘肉回鍋實在香，椒鹽排骨嘗過後、再上酸菜粉絲湯。”

阿二一時被街邊小吃攤前擺放的各式誘人小食饞到，正想起家往外走，卻被店小二止住道：“我們這兒但是全成都最講究的館子，上的都是大菜，路邊的小攤小食如何能比？何況您都來著了，哪有不嘗之理？”

阿二將每道菜品都嚐了個遍，一頓飯飽後恁是輕掩口鼻打了個微嗝，隨即便籌辦跨門而去。王二用身材擋住阿二，問道：“二蜜斯可曾吃好？”阿二答：“吃好！”

小四雖麵無神采，心中卻信誓旦旦道：“終有一天，我要分開神山，永不回返。”其他三人皆被嚇住，無言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