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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競堂笑道:“經年日久,親戚們不大走動,陌生些在所不免,當初家計艱钜時,二姨母伸手幫襯過我們,這份情我們一向都記取的。”尹競堂特地坐在方耀英身邊,請他喝茶,並遞過一支雪茄。方耀英笑著婉拒道:“抽不慣雪茄。”本身從懷中取出一包捲菸出來。尹競堂笑著拍了拍方耀英的肩膀,親熱天然,真如同兄長普通,彷彿他們近些年來常常走動,從未陌生。

尹競堂眯了眯眼。他萬冇想到方家的先人是這個模樣,方耀英竟是個極其斑斕的小白臉,舉手投足風雅誘人,令人如沐東風,他起首想到的便是如果這小子肯去當拆白黨,隻怕女人們都要被他騙得血本無歸。

方耀英始終麵帶淺笑,神采恭謹。

尹競堂接過來看了幾頁,勃然色變,看著方耀英道:“你這是甚麼意義?”

尹競堂沉默不語。

尹、方二人絮起寒溫,問及這些年過往,方耀英方纔說:“十二年前家裡搬往保定,不久家中遭劫,強盜放了一把大火,家人死傷流亡,人丁殘落了。”

方耀英用大拇指抹抹眼角:“曉得你恐怕不信我,以是我特地請杜老闆再寫了一封信,我曉得二哥和杜老闆是最有友情的。”說著從公文包裡又取出一封信,尹競堂沉著臉,接過信來看,末端抬開端,看著方耀英諱莫如深。

方耀英沉吟半晌,似是幾次考慮,終究慎重開口:“不瞞二哥。”他直呼“二哥”而非“二表哥”,不動聲色把乾係拉進一大步,“我此次回津是應土肥原賢二先生的聘請。”

尹競堂笑道:“謙善了不是?杜老闆對你極力獎飾,列舉的幾件事,我在天津都有所耳聞。實話實說,表弟既得了杜老闆的賞識,留在上海當局或是到重慶去,都有一份出息,怎會回到天津屈居當局一個小官員,倒是讓人有幾分不解了。”

尹競堂看了方耀英三秒,見他始終麵帶淺笑,遂將信拿了過來,翻開一閱,同方耀英說得分毫不差,再看落款,公然是土肥原賢二的親筆署名和私印。

方耀英神采淡然,吸了一口煙,笑道:“如您所見。二哥手中握著海關財稅,多大的一塊肥肉,宋、章兩家一聯手必定要拿二哥祭旗,為今之計,不如主動反擊將他們二人拿下。”他昂首,瞥見尹競堂麵無神采的臉。

尹競堂對當年之事略知一二,臉上卻驚詫狀:“如何竟有這類事?禍首禍首抓住冇有?”

“你到底想說甚麼?”尹競堂把手中的檔案合上,眼神刻毒。

尹競堂道:“雖說是馬後炮,當初凡是送個信兒過來,我們豈有置之不顧的事理,你們吃了這麼多年苦,也是罪惡。”又把話岔開,“你跟在杜老闆之前都做甚麼?”

“二哥也曉得,土肥原賢二是東部司令官,也是魏大可的弟子,青幫的弟兄。如本日本特高科科長雨宮巽主持改組‘天津安清道義總會’,號令‘家裡兄弟’為大東亞聖戰做出進獻,我和袁秉鬆有些友情,他向上保舉,為以示慎重,土肥原賢二先生特地寫信相邀。”說著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封信,雙手奉到尹競堂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