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舊曲(四)[第3頁/共3頁]
這話就像把鹽,用心灑在沈雲蓁的傷口上。
始終氣定神閒在一旁嗑瓜子的桃花眼嗬嗬直樂:“都快二十了還第一回,早讓你們娶個妾室暖暖被窩,享用享用,你們這群國之棟梁啊,真他娘辛苦。”
一個女子吃緊上來:“少爺,你的傷……”
劉姨娘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皺眉凝神好久,深吸一口氣後點頭:“脫手。”
夢裡倉促一月,夢外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經絕望,甚麼沈雲蓁,左顯,顧茂行,我都不太想去存眷了,正因為如此,我白白錯過了很多好機會。
沈雲蓁身後那嬤嬤頓時大怒:“來人!把這老婆子給……”
沈府高雅古樸,同楊家在辭城的彆院很像,石千之支著刀坐在台階下,沈雲蓁的一個丫環在一旁托腮,手裡打著把竹傘。
通過左顯的眼睛,我得以近間隔察看他,八年前的他與現在的模樣並冇有甚麼分歧,看上去還是三十五六的年紀。眉宇漂亮,鼻若懸膽,臉龐弧線如刀刻,隱然一股浩然清氣,他已過了白元期,比師尊過白元期時還要年青上十歲。
我四仰八叉的靜躺著,雨水穿過我的身材打在房簷琉瓦上,我特彆想哭,但生靈冇有魄體,更彆提眼淚,這滋味與我十六歲之前的一模一樣。
天上氣象萬變,晴雲,烏雲,秋雨,朝陽,夕落,星空。
失落了數日,沈雲蓁頭上的帷帽已經摘了,麵孔光亮如玉,眼角略顯蕉萃。她端坐在水閣裡,望著粼粼水麵兀自發楞。
但是左顯卻冇有掌控好,那麼多冷靜保護換來的獨處機遇,他要麼沉默,要麼結巴,一不謹慎就盯著人家女人望得入迷,生生冷了場。
男人回過身時我驚的從屋頂上站了起來,恰是那日我混進左府,偶然中撞見的那座青石小院中,閒坐在門檻上數著佛珠的溫潤男人。
桃花眼來見他時,將他又嘲弄了一遍,說短短幾日,沈雲蓁性命攸關了兩次,每次皆是他在互助,可他們至今卻連一句話都冇說得上。
我卻看得清楚,因為在那嬤嬤喊“來人”時,那些護院仆人們的神采冷蔑的可駭,好幾個看向了劉姨娘,清楚是在等她發話。
我側躺,正躺,坐起,站立,趴下,亂滾。
心中淒茫苦楚,我從迎華酒樓上跳下,決定就算出不去了,我也要死在楊修夷呆過的處所。
他的個子比左顯還高,極長的頭髮,不加任何束係,和婉的垂至腳踝,一身誇大的褐色廣袖大袍,外邊披著件半臂的月黃۰色長衫,腕上纏著佛珠,看上去有一絲妖嬈。
年青清俊的男人臉一紅,朝水閣走去,公然,他把冷場這件事掌控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