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色海棠[第2頁/共4頁]
我又想了半天,實在冇甚麼好罰他的。他說:“鄙人買套宅子送給女人做賠罪如何?”
“你那壇是七步醉,這是梨花酒,你喝這個吧。”
“那罰你把鐲雀給休了。”
我咧嘴笑笑:“路過討酒喝的。”
我欣然的昂首,望著烏黑的夜空,俄然想起師父第一次分開我,下山遠行時的表情。當時我才十歲,癡傻懵懂,他花了很多時候開竅我的心智,我極其依靠他,幾近寸步不離。那天淩晨我睡晚了,跑下山後他的船已經遠遠的漂走。我臨岸而立,傻傻的望著遠去的孤帆,直到它消逝在碧空絕頂,徒留下一江細水清痕,和兩岸高啼的猿聲。
楊修夷語聲冰冷:“為甚麼放他?”
我厲喝:“你乾甚麼!”
我搖了點頭,抱緊了七步醉:“烈是烈了點,但是味道不錯。”
“就如許?”
我歎了口氣:“我還覺得你不喜好曲婧兒,愛上鐲雀了呢。”
他微微皺眉看我,手中玉笛蕭灑的鬥轉,劃過一輪碧影,被他斜握在身後,負手對我點頭:“田女人。”
“好!等你甚麼時候想好了,隨時能夠來罰我,這是我穆向才欠你的!”
我在天井裡掃了一圈,一棟三連小屋,一棵海棠樹,一張小木桌,四張小板凳,木桌上有幾壇酒,我徑直走了疇昔,坐下說道:“我也算救過你一命,喝你幾壇酒你不會吝嗇吧?”
他一笑:“天然是婧兒,鐲雀摔不死。”
“我不會水。”
“你把我的女人害的死無全屍,我要替她報仇!”
我倉促後退,長劍一偏,刺入了我的右肩,我應激性的抬腿朝他胯間踹去,他反應極快,拔出長劍兩個後空翻躲了疇昔。
就在這時,一陣熟諳的香氣從天而降,驀地將我包抄,耳邊風聲急嘯,劍刃斷裂聲清脆傳來,我倉猝大喊:“不要殺他!”
我本想說,更愛誰就跟誰在一起,但轉眼又嚥下了這句話。鐲雀那樣的捐軀,穆向才如何放得下。
我說:“不消了,既然冇甚麼好罰,便不罰了,喝酒!”
他神情略微一黯,冇有說話。
“少爺,夫人已經知錯了。方纔我來時她舊疾複發差點又痛昏了疇昔,若你再不去,她……”
他淡淡笑道:“窮究這個有何意義?”
這彷彿是穆向才的死穴,他又靜坐了一會兒,隨後神情疲累的推開空酒罈起家:“我一小我歸去便可,你把田蜜斯送歸去,夜深了,她女人家多有不便。”
夜色濃烈,淡月斜照,海棠花香幽幽的撲鼻而來。穆向才喝醉了,趴在我劈麵,黑髮從他肩上滑落,像上好的軟玉,泛著烏亮瑩光。夜風急來,將他的頭髮吹起,揚到了彆的一邊,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後頸,白淨的皮膚上高聳的有三道極長的血痕,似是剛劃上去不久,連痂都未結。
“一株雜草都冇有,看來你常常派人來打理。”
我隨便擺手:“少來,我們熟諳不長,仇怨卻有一堆,這套虛情假禮哪還用得著。”
他點頭:“這個做不到,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