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醉酒[第1頁/共4頁]
兩人正說著,送天聖上人拜彆的殷重燁業已返來,他自門外步入,坐在蒲團之上,許是陽光太和順,他向來冷酷的臉上也閃現一分錯覺普通的暖和來。
那是個約摸豆蔻韶華的女人,她烏髮及地,眉心一點暗紫色蘭斑紋的花鈿,一方鮫綃遮住了她的半張臉,使得暴露的那雙眼睛愈發盈盈清澈。她神采安靜,眉眼裡模糊帶著幾分冰冷出塵的意味,固然尚顯稚嫩,但已有十二分的出塵風華。
殷重燁的指尖一寸寸撫過那支筆,星輝豔色儘皆暗淡,還是是墨杆赤毫,隻是刹時由神物跌作凡品,他將它遞給圖彌婉,淡淡道:“此為穹燼筆,我知你有習道紋之姿,然我不擅此道,此物贈你,或有所益。”
於修仙者而言,時候是一個很輕易被忽視的東西,朝霞在不知不覺間暗淡下去,夜色漸染。杜序在竹林裡放了一盞永輝燈,暖橙色的光芒輕柔鋪展,映出林下那計劃幾來。幾上是幾碟精美的糕點和一尊酒壺,幾隻小巧的酒杯隨便擱著。
杜序和圖彌婉偷偷溜出竹屋,在案幾旁坐下,月已至中天,潔白的月光灑下,如煙如霧地籠住他們,杜序抬手熄了燈,竹影清楚地落在身上臉上,使得他們的衣服都添上幾塊躍動著的斑紋來。
“那我把酒給你,隨你喝不喝。”杜序笑了,他抬手倒了一杯酒遞給她,皎皎月色下,白玉杯中的酒液閃現一種青碧色,泛著青玉普通的津潤光芒,清澈得像是將全部無雲的好天都支出了杯中。輕風掠過,一片竹葉飄搖著墜入杯中,反襯得那酒比青葉還要青。
他彎下腰,直視圖彌婉的眼,那女人細心地盯著他,喃喃道:“師兄,這麼一看,你長得和師兄彷彿。”
過了好半晌,她才恍然大悟道:“我剛纔說得不對,我、嗯……我不要喝酒。”言罷還點了點頭。
她吃吃笑了起來,六合承平呢,多好啊。一股熟諳進骨子裡的冷冽香氣靠近她,可香氣的泉源倒是暖和的,她切近它,一刹時無端安下了心,麵前似有各種斑斕畫麵飛掠而過,約莫是哀痛的,又像是暖和的,她不曉得本身說了甚麼,隻曉得靠著它,冷透了的骨頭裡像是一點點排泄了熱氣,連抽泣都變得冇那麼不成寬恕。
圖彌婉雙手接下它,穹燼筆動手帶著模糊的涼意,不似木質溫潤,也不似金屬冷冽,這類溫度是如此熟諳,像是經年未見的好友複又返來。究竟上,它確切伴了她大半生,伴她從幼年浮滑到走萬念俱灰,由怨怒滔天走到心素如簡。現在隔了一個存亡循環的間隔,它重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嗯。”
殷重燁側過甚看圖彌婉貼著本身的臉,映入視線的倒是她那頭烏黑的發,穹燼筆嵌在發裡,色彩尚不及她的髮色深濃。殷重燁翻手取出一串紅色的精美髮飾,綴在筆尾,如許才感覺紮眼很多。
“必然要喝?”
圖彌婉窩在他懷裡糯糯夢話,無端安寧了他的天下。
他自斟自飲得不亦樂乎,圖彌婉往嘴裡塞著點心,彷彿是被酒香熏醉了,她像個真正的孩子那般抱怨:“師兄你騙我,明顯說是為了慶賀我的收徒大典才偷偷跑出來為我慶賀的,說好的慶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