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獄[第1頁/共4頁]

可這三年除了他那兩位鐵哥們穀縝和強子，之前那些拍胸脯摟肩膀的一口一聲‘卓哥，兄弟我……’的人一個都冇來看過他。

老昕卓出獄的那天恰是初夏，監獄的大門口冇幾小我，門路兩邊的樹木枝葉搖碎了陽光，一地的斑斕。身後的獄警說了句不過是好好做人，不要走轉頭路之類的大要話。

昕卓接過強子遞來的煙，咬著菸蒂斜眼：“誰媽啊？”

強子坐在駕駛室裡衝著昕卓直樂，大嘴裂到第五顆牙，小眼睛都眯成了縫兒，“卓哥！哥！”

昕卓斜眼瞟強子，挑了隻蝦子，隔著薄膜手套都感遭到一股子油膩，鮮嫩的蝦肉麻辣非常，冰鎮的生啤透著那麼幾分冷氣，舒坦地連毛孔都綻放了。日子就該這麼過，男人麼，冇甚麼邁不過的坎。

昕卓也挺對勁爹媽給他的這副俊皮郛，總覺著本身長得就像大片裡的硬漢，特地蓄起了一圈去去健身房，練個拳擊遊泅水，哥幾個有空了唱歌喝酒，餬口不要太舒暢，固然不是端莊設想師該過得的日子，但他安閒，骨子裡就是這麼個德行，流淌著W市老爺們特有的血脈，豪放，講義氣。

夜風帶著幾分暑氣，卷著火氣混著江水特有的腥味劈麵而來，*辣地儘是麻辣燒烤的味道，離著江灘不遠的“好吃街”裡燈明火亮，被曬了一天的闊葉樹，蔫兒吧唧地垂著樹葉，被小風吹得沙沙作響。

強子說：“哥，我這都是肺腑之言，隻恨當年我媽生我的時候，我跑的太快，多帶了個零件。”

哥們兒在一起開個小打趣無傷風雅，若換做旁人，昕卓早掀桌子走人。

昕卓拿眼皮掃著穀縝，毫無興趣地說：“你？胸承平毛太多，下輩子投胎投成娘們，咱哥倆再籌議籌議嫁奩。”

“哥，動筷子啊，敞開了喝！嘿嘿，真哥說他宴客，這不是為了你拂塵洗塵嗎。”

昕卓嘲笑：“滾你媽蛋。”

昕卓將菸頭按滅在掌內心，疏忽了焦灼的痛感，淡淡地說：“讓你們籌辦的東西籌辦了嗎。”

強子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這三年的見聞，見昕卓冇如何迴應，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昕卓冇變，還是那麼帥，隻是眉眼更加稠密，粗糲的下巴上蒙著一層青色的須茬，雙眼裡冇個笑模樣，沉默時眼神像冰渣子一樣，令人後背發。之前昕卓酷酷的，但不會顯得這麼不近情麵。

昕卓舌尖打轉撥弄著菸蒂，吐出標緻的菸圈，“少拿老子開涮。”

強子手裡不斷，偷瞄著昕卓，都看了幾十年，卓哥還是那麼帥。眉眼稠密，寬肩窄腰比明星還要都雅。光陰彷彿化作一把刀潤色著此人的臉頰，砥礪著此人的氣質，沉澱在此人的端倪之間，光影燦爛，如同悶一口老白乾兒，暢快淋漓、鮮辣回甘夠味。在男人眼裡，卓哥真帥，真TM酷。

昕卓瞟了眼兩位哥們，喉頭顫栗，就著強子的手撲滅了捲菸，站在車邊看了眼拉著電網的那道牆，站在崗亭處的差人，他真的出來了，哥們都還在。

風一時候止住了，樹影烏黑，懵懵懂懂的，一排排路燈亮著，飛蠅蛾子圍著昏黃的光暈撲騰著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