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草蛇灰線(5)[第1頁/共3頁]

“一隻破玉簪子，豐年初了，都磕出很多豁牙子，早不值錢了，也就是我們美意，不壓價還給她二兩銀子，不然——”

冇多久，那老嫗先讓步，接過伴計遞來的銀子在手裡幾次摩挲才揣進懷裡，抬手抹了抹眼角，又對伴計說了一句。這一次，莊瀾聽懂了一點，約莫是說要伴計好好保管，她將來必然會來贖回。

“你們這麼黑心也敢說代價公道？我這不是淺顯的瑪瑙，這但是南紅瑪瑙，是赤玉——”

“這個您得等等，我去問問我們掌櫃的。”說著，頭也不抬回身掀起門簾子走到裡屋去了，冇過一會兒又走出來，“女人您稍等，要不，我陪您說會兒話吧，免得您無聊。”

馬車重新馳驅起來，這一主要去找堆棧落腳。馬車前行帶起的風吹開一點簾子，燕瓏對內裡的天下有點獵奇，站在坐位上手扒著窗往外瞧，莊瀾怕她站不穩，往前傾身，扶了下她後背，偶然中卻瞧見內裡路邊一個倒地伏哭的老嫗，青玄色衣裳，鬢角斑白，恰是方纔當鋪裡瞥見的那一個。

莊瀾微低著頭，臉上像出了血，卻一動冇動。

冇逛多久，買了些以後所需的東西便又回堆棧，隨便要了幾樣菜吃晚餐，陸深替莊瀾和三個小娃娃要了沐浴的熱水來。先給小娃娃沐浴，燕瑉活潑愛玩，燕珫靈巧，進了水都還算共同，但燕瓏就一個勁兒哭，在水裡亂撲棱，服侍她沐浴可把莊瀾累壞了，穿的衣服也都濺下水。

“十兩？這也太少了。”莊瀾火氣躥上來。

轉頭看去，竟是陸深。在內裡等得有些久，陸深擔憂出事便出去看看。

“聲音還挺脆快。”陸深單獨唸叨一句，看著那根手繩下的幾綹穗子在莊瀾白淨手腕上輕蕩。

莊瀾是真的累了，陸深給她擦著頭髮都直打打盹，陸深看在眼裡，快速擦完分開了，叮囑她早些睡。

陸深冇斥責莊瀾打動，他曉得要當掉林貴妃的東西她內心不好受，現在又是這般賤賣……但為了麵宿世計，也冇彆的體例。

“誒，誒，好嘞。”

莊瀾想著這鎮子民風大抵很渾厚，堆棧的伴計還挺熱忱，笑著伸謝，等人出去了才脫掉衣裳鑽進水裡。

比及拿了銀子和當票出來，莊瀾纔開口問，“那鐲子那裡隻值三十兩了，你這麼利落就承諾了……”

伴計不耐煩，嘴裡唸叨著曉得了，抬手轟老嫗快走。莊瀾靠近視窗，聞聲那伴計輕視地笑了聲，“那麼大把年紀了，能活幾天都不曉得呢，還想著贖歸去……呦，女人，您當甚麼，咱這代價可公道。”

莊瀾冇多和伴計廢話，從袖中摸出那隻瑪瑙鐲子遞出來給他，“這隻鐲子，勞您給看看，能值多少錢。”

“你頭髮這麼濕著睡覺能得勁兒？也輕易染上風寒，這關頭上彆凍病了。”陸深擺佈打量房間，在角落的架子上瞧見掛著的紅色沐巾，疇昔拿起，走到莊瀾身後把她一頭秀髮用沐巾包起來，然後悄悄搓揉。

“這不好吧。”莊瀾站在原地不動，聽陸深說這話，內心不知是甚麼滋味，隻是耳朵悄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