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宮裸屍[第2頁/共3頁]

放眼全部大昭，敢稱呼元熙帝名諱之人，不出三個。

這一日，風和日麗，鐘鼓齊鳴，炊火不斷。大紅絲帶吊掛於各處街道，飄蕩於大昭都城上空，遙遙一望，這座陳腐皇城如同一片刺眼的喜慶花海，紅浪滾滾，隻聞大眾呼聲濤濤，載歌載舞。

而北岸來的小舟，卻載一劃槳莽夫，一張四方矮桌，上麵簡樸擺著一壺烈酒，兩隻青瓷酒盞，一碟牛肉，一碟炒花生。北越帝王呼延朔端坐於矮桌左邊，一條腿隨便屈起，一手拿著酒壺自斟自飲。一紙擬好的寢兵和談，被隨便壓在酒壺之下。

聖旨曰：

小廝雙腿一軟癱軟在地，麵前的公子卻將玉骨扇一收，擺手道：“不得無禮！”聲音洪厚嚴肅，轉眼卻冷冽如刀：“下去，這裡不消你服侍。”

隻見酒樓大廳一方八仙桌之處，一留著絡腮長鬚的褐衣平話老翁，中氣實足地開口道：“話說聖上光複西疆失地之時，避雲坡一戰凶惡萬分。十萬雄師險送命於此！”老翁手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故做奧秘道：“避雲坡是何地？一處百尺高的放牛坡，還是頑猴伸手摘桃之地啊？”堂下世人鬨然大笑。

驚堂木又是一拍，底下吃酒喝茶大眾紛繁起鬨，義憤填膺道：“這西梁蠻子，真是奸滑小人！快說快說，厥後如何？”

平話老翁趴一聲一把翻開描字紙扇，接著道：“這避雲坡啊，顧名思義，饒你是九重天孫悟空筋鬥雲也飛不過！李白有詩雲：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我看想過這避雲坡，才叫難於上彼蒼！”

呼延朔將空酒盞斟滿，緩緩推到了元熙帝劈麵，略帶挖苦一笑：“承讓！”

隨扈隻聽一聲莫名的哀歎，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語重新頂響起：“她，不是她。”

侍衛話音一落，溫時姝神采劇變，拿在手裡的酒盞墜落在地，四分五裂。

所喝之酒並非敬麵前之人。勇猛善戰的元熙帝想表達的，不過是他蕭成烈並未輸給呼延朔，而是輸給了呼延朔背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智囊。

元熙帝高登祭台，待接過欽天監的三杯酒敬了六合後，欽天監從隨禮侍從的烏木托盤上拿過明黃卷軸，展開大聲道：“上諭！皇後之尊，與聯同體，承宗廟，母天下，豈易哉！谘爾賢妃溫氏，本性柔嘉，持躬淑慎。於宮儘事，克儘敬慎，敬上謹慎恭謹，馭下刻薄平和，椒庭之禮都維嫻，堪為六宮典範。今聯親授金冊鳳印，冊後，為六宮之主。欽此！”

平話老翁當即往桌麵上相對擺兩隻鬥彩大碗，紙扇往中間一指：“當時聖上率軍過避雲坡，西梁王在此設下埋伏，一進避雲坡，那絕壁峭壁頂上，盤石滾滾而下，砸傷我大昭兵士過半，入口之處，用大石封死，前行之處，有西梁狼虎之軍，想將我大昭軍隊來個甕中捉鱉！”，正講到嚴峻之處，語氣也不由得一聲比一聲激昂。

帝輦疇昔以後，臨街一座酒樓雅間的臨窗處，一名男人一身新月長袍，手持玉骨扇背手而立盯著遠去的帝輦，嘴角微微上揚，點頭輕視一笑：“蕭成烈看上的女人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