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頁/共3頁]

我的侍婢秋桃正為我梳著新娘子的髮髻，這是大安王朝的公主出嫁時獨占的髮髻，格外繁複。秋桃第一回梳時，伎倆還非常陌生，現在我是第五回大婚了，秋桃的五指在我的發間穿越，不過是短短半晌，一個完美的公主大婚髮髻便閃現在我的麵前。

驀地，秋桃說道：“公主，駙馬的神情彷彿有些不對勁。”

秋桃與冬桃皆是一愣，冬桃道：“公……公主……”

在皇兄的影響下，我也格外尊敬佛家中人，遂先自行拜彆，不便打攪方丈的早課。

我敏捷做了個決定。

我回神，瞅著她，道：“是麼？”

我醒來時已是次日淩晨。

我的第一名駙馬，剛接了賜婚的聖旨，當夜便暴斃了。

我穿戴一身大紅嫁衣，端坐在菱花纏枝紋案銅鏡前。

我瞅了瞅銅鏡的本身。

冬桃道：“公主不是前年放的嗎？”

我問：“現在迎親的步隊走到哪兒了？”

秋桃點點頭，回道：“是的，奴婢也記得是前年。客歲因為第四個駙馬的事情，公主悲傷了大半年，甚少來福華寺。”

銅鼓嗩呐聲震耳欲聾，騎在烏騅頓時的狀元郎一襲紅黑相間的新郎官喜袍，襯得麵龐溫文儒雅。我越看越是歡樂，駙馬安然無恙，我也完整放心了。

忽有貓叫聲響起，我扭頭望去，卻見不遠處的扶桑樹下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錦衣玉帶的公子，他懷裡抱著一隻烏黑的小貓。

我勉強地牽唇一笑。

思及此，我的腦袋有些發沉。

我登上繁元閣後，靜待了半晌。

今早皇兄與我說了，驗屍的仵作在狀元郎的身材裡找到了五石散，而狀元郎身邊的侍從也說了狀元郎因之前科舉的原因，常常心神不安，唯有五石散才氣讓貳心神安寧。可這五石散吃多了，人便會神神顛顛的。狀元郎分開狀元府時，吃了很多五石散，是以路經秋波湖時纔會有這般奇特的行動。

皇兄一臉悲哀地坐在我的榻旁，見我展開眼，他輕歎一聲，安撫道：“阿嫵，都是朕不好。下回給你再給你挑個好的，大安王朝男兒千千萬萬，總有一個能與你攀親的。”

我問：“皇兄可有查清為何狀元郎無端端的會跳湖？”

我一時候難以接管我的第五位駙馬死在我的麵前，胸口一悶，兩眼一翻，頓時昏了疇昔。

我道：“立馬備轎，去繁元閣。”

我打斷道：“本宮自有分寸。”

這是我與狀元郎的第一次正式會麵，然後他……跳湖了。四周的侍衛趕緊下去救人，可畢竟拗不過一心求死的狀元郎。

不去親眼確認我的駙馬是否安好，我難以心安。

我細心算過了，現在前去繁元閣，剛好能夠看到迎親步隊路過。現在妝容已成，統統都備好了，到時候直接去玄武殿，時候方纔好。

繁元閣正對著皇宮裡最深最大的秋波湖，湖畔邊楊柳依依，有輕風拂去，湖中波光粼粼，如同細碎星光，像極了駙馬發冠上的黑曜石。

皇兄道：“你是朕的皇妹，朕又怎會嫌棄你？莫要胡思亂想，待朕安撫了狀元郎的一家後，再與你挑一門好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