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第3頁/共5頁]

衛顏支動手肘望著她，大紅色的衣裳在陽光下泛著淺淺光芒，反襯在她素淨的臉上，彷彿是多了些歡樂羞怯的紅暈，叫他看得沉迷。直到靖安從那片光影中走出來，他才如夢初醒，那雙凝睇著他的眼眸儘是包涵與心疼，卻唯獨找不到一絲絲情素。

書言被他揮退，亦是唉聲感喟。他真不明白靖安公主在想些甚麼，這不是*嘛！固然商定的日子是明天，但明顯有機遇把公主救出來的，固然免不了一場惡戰，但公主卻甘願在這裡結婚。說出去都嚇死了好嗎，也不知這算不算皇室秘聞，不會殺人滅口吧。

“屬劣等無能，謝謙之帶人把靖安就走了！”

窗下，靖安直起脊背，動動有些痠痛的脖子，手裡的婚服已改得差未幾了。

到最後帳內便隻剩他們兄妹倆了，楚豐皺著眉，靖安便一聲不吭的跪著，跪了約摸兩刻鐘，楚豐才命她退下了。

“亂軍中哪會有人顧得，怕是混在一起丟到了哪個亂葬崗也不必然。”他盯著她的背影，眼中儘是憂愁，他怕她撐不住，更怕所謂的冥冥中的運氣。

布穀鳥聲聲悠長，天光漸亮。

“大哥甚麼時候在衛家做眼線的，竟瞞的這麼緊，當初你破荊州城的動靜傳回帝都，父親大怒，母親更是直接臥病不起了。”謝謙之描述淡淡，他彷彿一向藐視了這個大哥，衛陌一案，當居首功的便是這位了。

交拜禮畢，對席而坐，靖安居西，衛顏居東，相顧無言。

清除三日，荊州城血流成河。

“公子。”書言展開大氅，卻空落落的垂在夜風中。

“報！城內奸軍傾巢而出，南門失守，東門垂危！”

將靖安護送回軍中，謝謙之便趕往火線，兩人神采俱是丟臉至極，一起無話。

“年老是想做謝家家主嗎？”

卻本來，她真成了旁人的妻，他縱是百般不肯，萬般憤懣，也隻能旁觀。

“家主，那他……”

“說！”他氣定神閒的吹開浮茶。

“砰”的一聲，衛陌砸了茶盞，滿目震驚，而後望向衛顏的目光滿含不善。

衛陌冷眼看著，未幾時，傳信的人便到了。

瑣事繁多，楚豐言簡意賅，一是儘力絞殺衛家亂黨餘孽，清查謀逆涉案職員，毫不輕赦。二是休整軍隊，擇日還朝，世人領命而去。

衛顏望著她，像是想把這一幕刻進內心去一樣。他的女人坐在傍晚的霞光裡，雲鬢花顏，酒渦輕綻，一身紅裳，廣袖垂地，雙手交疊在腰間，織金的牡丹紋樣沿著大紅裙襬流瀉而下，盛放如錦，隔著一層緋紅的紗，若隱若現，搖擺生姿。

“阿羲，阿羲……”

謝謙之在帳前止步，抬起的手緩緩垂落，站了好一會兒才踱步回了本身營帳。第二日一早，便叮嚀了些事讓書言去探聽。

大帳內，楚豐鎧甲上猶帶血跡，先嘉獎了浴血奮戰的兵士們一番，目光才落到朱寧淵父子身上，朱謙更加恭敬，朱寧淵則將兵符雙手奉上。楚豐不著陳跡的望了靖安一眼，見她垂首不語，並無異色，麵色才都雅些，令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