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頁/共3頁]

“公主”她聞聲身側的婢女勉強喚了一聲,連聲音都是抖的。

“王蜜斯請。”方纔出來通報的小宮女引她上了台階。

冇錯了,王婉還隻是王家的庶女,還不是阿顏的側妃,阿顏他還活著,阿顏他……還冇有被她害死。

入得殿中,珍珠玉玨,羅綺斑斕自是目不暇接。王婉卻偶然再看,隻收斂神情,目不斜視,行走時身姿端方,儀態端莊。

王婉隻感覺本身像是被當眾扇了一巴掌一樣,臉上火辣辣的疼,卻又不得不強撐著身子行了膜拜禮。風捲起簾幕,她隻瞥見繡著金色鳳鳥紋的一角裙裾,而她隻能蒲伏其下。

隻是她思來想去都未曾明白,這位萬千寵嬖在一身的公主殿下如何會要見她?

那人的聲音再傳來已透著股慵懶的味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件琵琶,傳聞是胡人那傳來的玩意兒,聽聞女人善於此道,本日請女人來彈一曲琵琶行。竹韻,給她。”

芳與澤其雜糅兮,羌芳華自中出。傳聞芳華殿三字乃聖上欽賜,取自《楚辭-九章-思美人》,足見聖上有多愛重這位公主殿下了,但願她德行誇姣自有芳香。王婉不由想起嫡母方纔的話來“賦性至純,隨性而為”,這帝都那個不知,靖安公主最是率性妄為,才拖到十七歲都無人求娶。

遠遠行來的馬車冇有過量的裝潢,沿途集市上的行人卻自發遁藏,隻因那車轅上刻的是太原王家的族徽。據史載,南朝侯景依仗朝中職位,欲與王、謝攀親,梁武帝說:“王謝門高非偶,可於朱張以下訪之。”本朝王謝二家,弟子遍及天下,比之當年,不遑多讓。

日漸西垂,琵琶聲還在響著,曲調卻越來越低,女孩子的手腳都被壓得發麻,另一隻手也隻能竭力抬著,神采發白,出了一頭虛汗。靖安未曾開口也無人敢叫停,皇後中的姑姑已等了好久,隻得遣人先回安寧宮回話了。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對勁。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經心中無窮事。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龐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竹韻”王婉聞聲她的聲音嘶啞,彷彿在壓抑著甚麼。一個與婢女普通打扮的女子聽她叮嚀取了一把琵琶出來。

“靖安公主賦性至純,凡事隨性而為。此次入宮,你需知謹言慎行,莫要貽笑風雅。”說話的是王家現任主母,河間王之女,當今聖上的表妹。她身著一品命婦號衣,頭戴蓮花冠,微挑的眼角透著股奪目卻又很好的埋冇在一派雍容繁華之下。

說不出來是如何一回事,就像俄然間四周八方的氛圍都變得淡薄起來了,讓她感覺喘不過氣來,而那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更讓她感覺本身像是被盯上的獵物普通?她那裡……她那裡獲咎過這位公主殿下嗎?

“教表妹難堪了,靖安啊,邇來心機重了些,前些天又讓夢魘了,不免混鬨了些,表妹多擔待”皇後雖如此說著,眉間卻愁雲不散,她從未瞥見本身的女兒那樣哭過,一聲聲直把她這當孃的心都要哭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