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2頁/共6頁]

她話剛落，身側的一個妃子也嬌俏笑道：“是啊殿下，貴妃娘娘邇來身子也不大利落呢，今早又請了太醫問診，實在不宜馳驅，還是留在宮中靜養的好。”

“快請。”

她莫不是醉了，竟瞥見了阿顏。

宮人撤去屏風，靖安試過鞠衣，換了常服出來。

“還未曾走嗎？”靖安漫不經心的抬眼道。

靖安側耳聆聽，臉上始終不見喜怒，聽到這裡倒是笑了笑，反問了句不相乾的：“王貴妃可還記得客歲的親蠶禮？”

“殿下”平姑姑輕喚了聲，靖安方看到司儀呈上來的名冊，大略翻了翻，遵循往年常例定下人選後，才正眼看向底下的妃嬪。

寢宮門翻開了，靖安彷彿還能看到母親笑著轉頭喚她“阿羲”。

“嗯。”楚雲漫不經心的應道，內心又是歡樂又是降落，他怕是為了靖安來的吧，明顯說了不在乎，可一見他便滿心歡樂她能如何辦。

“好”她伸手抱了抱她，承諾的利落，靖安靠在她的肩上，眼圈有些泛紅，卻笑著推了推朱初珍。

靖安見她神情不似作偽，半是打趣道：“昔日未曾，今兒你從我這門裡出去了可就不必然了，表姐你倒不如本日宿在這裡。”

靖安闔眸，風垂垂涼了，心頭那點餘溫都像要被吹走了，該歸去了。展開眼，倒是一陣恍忽，呢喃道：“阿顏？”

回到宮中憩息了幾日，蒲月，夏蔭漸長，靖安便開端動手清算敬文皇後舊物了。

“本年便請謝貴妃與我同去親蠶吧，有您在側，我也放心。”

“靖安也是你叫的，東宮太子都老誠懇實叫皇姐呢。”王貴妃輕描淡寫道。

身後的嬤嬤們一一接過，開端盤點。

三月初九，靖安十九歲生辰，帝王一早囑人送了長命麵過來，太子殿下陪著用了。雖是統統從簡，但六宮各處誰敢怠慢。帝王精力更加倦怠了，本年的親蠶禮還是讓太子代為祭拜農神，這讓朝中本來蠢蠢欲動的一些人臨時消停下去。

望著兩人的背影，貳心底俄然一沉，那動機不能說卻又忍不住去想。

“……後與夫情麵甚篤，暢談國土，風土情麵，常暢懷……”

並且看邊角，較著是被撕下來的，再往下看，心頭倒是一震，查巡女官是賣力不定時巡查後妃，記錄其言行舉止的，稟報給帝後的，但是這裡記錄的清楚是朱皇後的言行，誰給的她權力，父皇嗎？

“謝貴妃邇來在做些甚麼？”

而她又與誰曾約為婚姻呢？

言罷，竟是不等她們多說一句，便兀自去了後殿。

王貴妃見女兒臨水而立，身姿皎皎已顯少女妍麗之態，邇來宮中事多，還覺得她比疇前要沉穩很多，不想這麼快就本相畢露。

“留了嫻側妃在府中，她是穩妥的人……嗯，王婉被禁足在佛堂了，隨行的隻要阿誰丫頭婢女，殿下停了她側妃的統統份例。”朱初珍說得委宛，王婉的日子隻怕是極其難過的。

婢女渾身忍不出顫抖，衣衫下早已傷痕累累，滿是王婉見不得人的手腕。她絕望的想著她與王婉怕是隻能這麼熬著，熬到她死為止了，公子是不會想起她的……疼痛的近乎麻痹，婢女卻垂垂想起那長遠的光陰，帝後寬大、孃親慈愛、公主嬌俏，她陪著公主在安寧宮長大的日子，她站在芳華殿高高的台階上，在公主身邊和蜜斯妹們笑鬨的日子，想來竟是這平生最幸運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