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前塵消，應是同君老。（八千更）[第3頁/共8頁]

紀如卿滿心期許，卻帶著絕望而歸，翻遍全部幷州都未找到慕容玖的蹤跡。從幷州返來，右相紀如卿奉天子之命，大整朝綱，汲引賢達，全部北縉高低如沐了一縷溫暖的東風。

紀如卿抱得更緊了些，慕容玖羞赧：“你快放開，洛兒在看了。”

“洛兒，你又拿孃親的東西了？”熟諳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走到門前頓步，見到站在內裡的紀如卿怔住。

黑暗中模糊傳來腳步聲，牢房上的鐵鏈嘩啦啦響動，木門被推開，她昂首認清來人，坐直了身子，語氣平淡：“你來做甚麼？”

慕容玖身上衣物本就薄弱，顛末一場鞭打早就襤褸不堪，此番坐在冰塊中間更是冷得顫抖。但長年皇家耳濡目染的教誨，她早練就了波瀾不驚的本領，淡定嫻雅，神采穩定，坐在那邊一動不動。

北伐的征軍歸朝，天子大喜，論功行賞。紀如卿帶領親軍運送慕雲川的骸骨回籍，臨行前還帶著天子的聖旨：北將軍慕雲川勇猛定奪，諡忠勇，位一等公。

江南三月，桃花開得粉豔豔，花瓣飄落在地上沉寂無聲。慕容玖和紀如卿相視一笑，執手相握。

策馬挽轡在淩峰，恍然想起當年的舊事——

慕容玖抱著承擔，喃喃的反覆著：“想去的處所，想見的人……”

紀如卿終究笑出聲，跨著步子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埋首在頸間，聲音掩不住的顫抖：“雲歌……我……我好想你。”

天子埋首，低著聲音：“雲歌兒，是皇兄對不起你。”

麗妃覺得天子肯為了她杖責本身的mm，既是心疼；柳萋萋覺得天子將皇後打入冷宮，封她為妃便是恩寵，卻不想，心疼是彆人的，恩寵也是彆人的。

柳萋萋語氣歡暢，笑道：“長公主嬌生慣養，比不得其他的死囚。牢房如許悶熱，本宮特地給長公主送了冰塊過來。”

天子忍著眼淚笑笑，頓了下：“我一貫比不得你，雲歌兒殺伐定奪，倘若不是女兒家，必然能做一個好天子。”

落日倒映在他的眸中，一片和順，恍然想到了甚麼，策馬奔騰，日夜不斷的往故裡趕去。

跋文：北縉洪武三年，長公主與北朝勾搭，天子賜其極刑，斬於東販子口。

長公主慕容玖素不喜甜食，卻對天子親賜的蓮子羹情有獨鐘。這毒，是她皇兄下給她的，也是她心甘甘心喝下去的。

慕容玖神采慘白，微微苦笑：“像我如許的人，遭父皇嫌，承皇兄棄，害死了母後，扳連了雲川，又孤負師父，活著，都是一個笑話。”

紀如卿悄悄笑了，聲音溫和：“北縉現在情勢危急，戰事將近，我~~我能去那裡？”

洪武六年，當年的新科狀元杜若衡去官回籍，紀如卿親送他出京，拜彆旗亭酒坊前，杜若衡提及舊事，挽著韁繩笑道：“我到現在才瞭然，你和雲歌之間並不是偶爾。”

紀如卿抬手給他斟了杯茶，老翁靠近了他，低聲道：“不瞞你說，老朽多年前在此平話，曾有幸見過紀大人一麵，另有阿誰~~阿誰長公主，倆人模樣都雅，湊到一塊兒當真跟神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