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雲[第1頁/共3頁]

影片內的她從盤跚學步到芳華逼人，每一幀都記錄過往光陰，偶然瞥見江碧雲身影總忍不住哭，偶然瞥見身材健朗的外公更讓人唏噓。

置物架上麵三格都是老式錄影帶，標簽上寫著年份、稱呼、地點及事件——阿阮九歲赫蘭道生日會、阿阮十一歲南山體育館羽毛球奪冠、阿阮十四歲中學畢業禮發言、阿阮十八歲成人禮…………

“看甚麼看得這麼入迷？”

她帶著我是誰，從那裡來，要往那邊去三個題目進入深睡區。

登記日期為八月十三日，正巧是婚禮前三天。

“還要跟我打啞謎，你籌算哪天返來？我找你看話劇。”

阮唯如夢初醒，食指擱鄙人唇上，看他像看希特勒，“我建議我們臨時保持間隔。”

挽一個指花，似模似樣，引惜字如金陸先生也發笑，等她唱完“小mm唱歌郎彈琴，郎呀我們倆是一條心…………”橫抱起來去餐廳，“餓不餓？老周帶八隻秋蟹返來。”

“你忍一忍，今後就好了。”

“我總有一天會曉得的。”她仰起臉，信心滿滿。

茶青色絲綢掐緊了她的腰，肩寬、胸圍、是非，切確過圓周率推算，一件彷彿年代長遠的旗袍將她收進三十年代吵嘴映畫裡，再盤一起長髮，描個彎彎細眉，充足冒充阮玲玉、胡蝶平輩，開口是“天涯呀天涯，覓呀覓知音…………”目光流轉，一個眼神已訴儘平生。

她開端一部接一部看下去。

下一部拍她十二歲生日，家裡吵喧華鬨全都是人，拍攝者是繼澤，過程中一向得聽他囉囉嗦嗦開打趣，還要在花圃裡抓住腦袋上紮著大胡蝶結的阮唯要她講感觸。

最後一頁隻要一張照片，屬於斑斕端莊的江碧雲密斯，她穿戴上世紀的旗袍，報告九十年代的風雲變幻。

她下認識地想啃手指甲，半道被陸慎一掌控住，強行按在沙發椅背上，“改掉這個風俗。”

陸慎問：“如何嚇成這模樣？”

“那請你你抓緊時候規複。”

接管、適應，而後風俗麻痹，人類甘於出錯的分化步調。

她藏著藏著，不敢看他的眼睛。

“又喝酒了？”他靠著陽台橫欄，煙和手抖吊在半空，含著睡意問。

這多少讓她放鬆警戒，乃至思疑這本來就已經成為常態。

過一陣又好了，她持續衝著鏡頭傻兮兮地笑，然後宣佈，“我醉了，真的醉了……”噗通一聲躺倒在地板上。

下午的消遣節目當然又隻能是電視，不過她叫蘇楠推她去電視機兩側的置物架，影碟架竟然和圖書館一樣分門彆類放好，乃至另有標簽和編號。

他也不惱，反而耐煩解釋，“明天太忙，又有視頻集會要開，中午就不陪你用飯了。”

“為甚麼要怕？”他將她放回床上，看著她的眼睛問。

她隔著熒幕都感覺難堪，擺佈看了看肯定冇有其彆人在場才持續看下去。

淩晨三點，很少人有機遇也有膽量在這個時候點打攪他。

再摸一摸平坦小腹，皺眉憂愁，“一分空餘都冇有，這件旗袍的確是在束縛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