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荀粲與曹氏女(七)[第2頁/共2頁]
未及他問,小女人已開口道出了這幅墨寶的由來。
小瑩剋日正在興趣盎然地安插書房,以是經常會拿了百般的東西出來作裝潢,這一回——又是誰的墨寶?
——不過月明月終,陰晴圓闕,有那麼吸惹人?荀粲實在有些不解。
——三年前,曹植病逝於雍丘。
說著,少女已謹慎翼翼地展開了手中那幅字——“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
一陣夜風帶著微微的寒意刮過,感遭到身畔的小女人微微有些瑟縮。荀粲不由微微傾過身去,替她將身上的綿厚氅衣繫緊了些。
看模樣,該當是午憩醒來不久,頭髻重新綰過,從衣裙到鞋履也全部兒換了一身——淩晨起床時,她梳著雙螺髻,珠粉襦衣配了素白綾裙,腳下穿戴一雙錦緣素絲履。而現在一挽長髮己梳作了峨峨飛仙髻,身上是一襲煙霞色的魚尾曲裾深衣,著一雙妃色的的玉華飛頭履。
“實在,昨晚的月色和今晚的不一樣;上月這一晚的月色和本月的也一樣;客歲本日的月色和本年的更不一樣……每一晚的月色都是分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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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他才名昭著,享譽中原。起初的時候,我家植從兄便非常敬慕他的品德才學,植從兄也是蜚聲國中的少年才子,與父親詩文論交,互有贈答,這便是他贈送植從兄的一幅字。”陳思王曹植,是曹瑩血緣非常靠近的從兄。
又想了想,乾脆解開本身的大氅,將少女擁了出來,她身材嬌小,這麼被他擁在懷中彷彿孩童似的,小小軟軟的一團。她放心腸倚靠著他,任氅衣密密裹住,隻暴露一個仰臉看天的小腦袋。
新婚次日,他才熄了寢室中的燈盞,她便驀地有些嚴峻起來,乃至是渾身都微微發顫。他隻好重新點亮了燈,如許她才緩緩平複下來,隻麵色還是微微發白。
頭一回拉他一起夜裡弄月時,小瑩曾有些孩子氣地說過——“這麼美的風景,錯過了多可惜呀。”
荀粲微淺笑了笑,小瑩她……實在一慣怕黑怕冷。
“奉倩,你說,這幅字掛在書房中好不好?”小女人已站了起來,立在他身畔。她本來就嬌小些,現在還隻是半大孩子的年紀,個頭堪堪隻及他的肘腋處。
是一手超脫明秀的漢隸,於翛然當中又透出幾分儒正端方之態……亦是他,最熟諳不過的筆跡。
而小瑩每日晨起,妝罷鏡前,總會轉過甚來,問他好欠都雅?
——她覺得他是睹物思人,懷頃已逝的父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