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張敖與魯元公主（十六）[第2頁/共4頁]

“我記得，當時在襄國的趙王宮中，那片芍藥圃邊就種了幾株梨樹，每逢花時，輕風過處，滿枝繁白紛繁飄落……像落雪覆了庭階。”她靠在他肩頭，彷彿有些恍忽似的輕聲憶道。

現在，工夫荏苒，世事情遷，她於病重之際，終究能夠安然地洗心而對，問他這一句“恨不恨？”

“得劉樂為妻，相依不棄，相守不疑，張敖……更複何求？”他悄悄地看著相守十五載，共曆風雨的老婆，與她執手相扣，固然眸子裡的濕意已微微恍惚了視野，卻目光久久也未移開……

直至昨晚，劉樂在病榻之上提起時，張敖方纔反應過來--他們伉儷二人，乃至從未一起遊太長安城。

“是啊，自那以後三日，我竟在漢虎帳的校場上看到了你，今後……便心下不時留意你的事情。每逢諸位長輩們提及火線戰事，舉凡提到你，我在一旁都會暗自豎了耳朵留意聽著。”

她卻似是在思考甚麼普通，偎在他懷中，靜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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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初幾年，先是張敖待罪之身，存亡難料，再是儲位之爭，全部都城的官宦人家皆非常避諱，甚少在城中走動。

一字字閱畢，張敖的手抖得短長，帛書從指間落在了地上，麵上已是一片淚跡班駁，點點打落在地上的帛書，微微洇了老婆臨終之前竭力書就的一個個墨字……

“你約莫不曉得……當時候，我得知父皇要我嫁的人是你，內心頭實在是歡樂的。”

“乃至，我在還未見過阿侈和阿壽的時候，便在內心悄悄發誓——必然要待他們好。”

張敖表示，既而便有身後陪侍的主子帶著財帛進了店，去同主家議價。未幾時，便將那“文旄”買了返來奉上，劉樂拿在手中，悄悄撫著其上精美殘暴的文理，眸光裡難掩愛好……

“張敖……這麼多年，你恨麼？”有些高聳地，病弱已極的女子自丈夫肩上抬起了頭，轉而看向他，語聲雖輕，神情卻再當真不過。

“這‘文旄’也算奇怪之物，你喜好，無妨便買下罷。”他向皮革鋪那邊看了眼，溫聲問道。

“這梨花開得可真好……”劉樂已經虛孱得幾近弱不堪衣，昔日她最喜好的那一襲楚錦的碧襦白裙，現在穿在身上竟是廣大了很多。麵色慘白得彷彿有些剔透，連雙唇都不帶多少赤色。

張敖怔了半時，倒是忽地笑了笑：“我記得。”

“母氏慈鑒：

聞言，他驀地一怔，似是好久都未反應過來。

夫隨妻諡者，亙古絕今也。

這個男人，文武兼修，少年統軍，戰績不斐……原該是遨遊九天的雄傑人物，憑甚麼受這般的委曲，如許的屈辱？！

高傲漢建國至今，承平已有十五載，前後兩任帝王輕徭薄賦，涵攝生息，是以國力垂垂規複。而天下首善之地的漢都長安，已是初顯富強。

劉樂聞言，笑著悄悄點頭。

“當時候，我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嫁你為妻。”

九陌是：安門、腐敗門、宣平門、洛城門、廚城門、橫門、雍門、直城門、章城門等九門及門外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