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漢宣帝與霍成君（十七）[第1頁/共4頁]

“唉……”小宮婢打理著西窗下文貝曲幾上的灰塵，悄悄歎了口氣“實在，皇後……不，霍氏，實在是個挺好的人呢。”

跋文：

年過四旬的女官神采靜澹，目光是閱儘蒼桑以後的安閒，遠遠眺向窗外的連亙宮宇：“何況，一百多年間，這未央宮中那麼多死於非命的女子，有幾個又不無辜呢？”

他待她有多深的情分，當時便有多少氣憤，阿誰時候冠弱年紀的少年天子恨不能單槍匹馬，提劍闖上霍府，殺了霍氏滿門，大家挫骨揚灰！

那一年初見時，跽坐在喜榻上少女不滿十三歲，精美無瑕得彷彿一尊的瓷玉娃娃，天子耐煩安撫，溫聲扣問：“是因這生辰，以是閨名才取作‘成君’？”

聽到他的腳步聲，她轉過了頭來，端倪如舊冷傲，隻是麵色慘白，失了赤色，而本來圓潤的下頷瘦得尖尖的——他以往從不曉得，隻是半月工夫，一小我能夠肥胖蕉萃到這般境地。

他在那張文貝曲幾邊攬衣跽坐下來，與她相對而坐……一如這四年多來的很多日子，分毫無改。

又五年，漢宣帝劉詢崩，與恭哀皇後許氏平君同葬於杜陵。

“奴婢自會上達天聽，見與不見，隻看陛下了。”那宮監看著麵前一夕之間從皇後之尊被廢為庶人，跌落進塗泥裡的少女，神采間帶了幾分憐憫。

高傲將軍霍光薨後，天子親政，便一步步收了霍氏手中兵權，許以虛職，或調任外官，繼而重用許、史兩家後輩，拔擢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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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的她，還一派懵懂，常日從未曾留意過內裡的事情，全然聽不懂父母究竟在說些甚麼——隻約莫明白是阿母做了甚麼錯事，惹得阿父大怒。到底是甚麼事，連阿父彷彿都不如何措置得了呢？

嗬——就是這般一個暖和耐煩，體貼妥當，永久無法而寵溺地放縱著她的丈夫啊。

待她們這些宮婢侍兒向來很少懲罰，固然一貫嬌氣了些，但卻不會亂髮脾氣，好服侍得很，反倒是犒賞一貫風雅得很，代價令媛的玉臂釧、金雀搔頭、琉璃珠，經常隨便賜賚。那些物什，單單一樣兒，便是半輩子都花不玩的呢。

她心底裡驚極了，十餘年間，阿父待阿母一貫是寵嬖有加的，連重話都未曾說過一句……因而，小少女也不敢近前了，隻悄悄放輕足音，縮了門外壁角邊。

暗害太子？也是呢，罪證確實，無可置辯。

“是。”他很早便布好了本身要步的每一步棋——早在見到霍家的女兒之前。

天子聞言，閉口沉默，很久無語。

…………

“罪婦霍氏，求見陛下。”她看著宣旨的宮監，神采凝定，道。

目睹中手中的權勢一每天被削黜，霍氏不肯束手就縛，也唯有搏命一搏——隻是，至公子資質平平，遠不及昔日的大將軍，又那裡堪與天子爭衡？

…………

“以是，在阿誰時候，陛下便開端策劃複仇了？”十七歲的少女聞言，彷彿不為所動，語聲還是安靜，不帶多少情感。

“阿兄他……起兵之前阿母該當遣人送信予我了罷？”她悄悄閉上了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