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劉慶與左小娥（二）[第3頁/共3頁]

左小娥這纔回了神，趕緊倉促垂了螓首，但就在這目光俯仰間，一張熟諳的麵孔就這般不經意地映入了視線——

這是據《詩》中《凱風》歸納的一支舞，頌歎母子之間的密意厚意，本日正值太後壽辰，這樂舞也算是應景。

竇太後現在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一襲海棠紅的綺縠對襟襦裙，綰了富麗繁複的花釵大髻，更襯得容色妍媚，素淨不成方物……傳聞，當年便是豔冠後宮的美人。

建初七年六月，“生菟巫蠱”案發，宋氏姊妹因巫蠱之事開罪，後遭軟禁，幾今後，便雙雙他殺於掖庭。而五歲稚齡的小太子劉慶則被廢為清河王，竇皇後膝下的皇四子劉肇成了新任儲君。

先帝，孝章天子劉炟是為光武帝的嫡孫，十九歲承位，當時，後宮妃嬪當中，出身最高的要數三對姊妹——沘陽公主的女兒竇氏姊妹、舞陰長公主的侄女梁氏姊妹，馬太後的表甥女宋氏姊妹。

幸虧那天，有阿誰吹葉的少年——不，是清河王，和過她這一曲《凱風》。他實在吹得極好，吹葉的音色本是極細幽脆悅的，但卻有些不成思議地給他吹出了沉緩哀凝之感，彷彿真的就是那樣一個哀哀切切地思念著母親的孩子普通，情切意深，令聞者不由動容。

而劉慶則是方纔自一群鮮衣麗裙的宮婢中認出了阿誰正一襲緗色襦裙的小丫頭，看著她愣呆呆地看著本身，神思不屬，跟著世人移步前行的模樣，少年麵上疏懶的笑意微微一凝……

“當時，你二人年紀都尚小罷？”

“四歲啊……”他不知想到了甚麼，彷彿自語似的，極輕地喟歎了一聲

而左氏姊妹便是因著才藝出眾，在一眾宮婢的羨慕中得了這機遇。

殿室東麵貼壁置著一座髹漆朱繪的雲母屏風，皇太後竇氏與天子劉肇便跽坐在屏風前的兩張龍鳳紋漆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