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漢和帝與鄧綏（三）[第1頁/共3頁]

那些目光……常常令得她彷彿如坐鍼氈。

——好一個清姿玉色的小女郎！

這一天，他們兄妹三人歸家時已是暮色漸侵，城門險險落鑰。永和裡中燈火次第，鄧府的家丞見他們定時返來，冷靜抹了抹額汗，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

不知江上那邊，有人意興大發，取了竹簫，臨水趁興奏起一曲《溱洧》來，未久便有人彈起琵琶來相和，絲竹入耳，悅心怡情……

…………

而後，她拾掇好筆墨後回了寢居，洗漱罷，便欲睡下……一天下來，實在是困得很了。此時，卻聽得一陣拍門聲響起。

心下悄悄歎了聲氣，十一歲的鄧綏，並不感覺麵貌有甚麼值得誇耀——妍媸妍媸，皆是天生而定，既非本身的誌願，又非已身儘力所得，又憑甚麼以此傲人？

並且，時至本日，這副樣貌給她帶來的幾近都是難堪與不便。

有些莫名地，車中靜了好一會兒。

十一歲的稚氣少女踮起足尖，謹慎翼翼地將手中那縷青色繒絲係在了鬆枝間，繞過三匝後，綰了個簡樸健壯的結，這才鬆了開來。

想到這兒，她心底裡生出很多愧意，思忖了片時後，目光不由落向了洛水之上那一葉葉浮泛四漂的木蘭小舟，而後便牽了阿姊的手，仰著一張稚嫩臉兒笑著著兄長道：“阿兄，本日風靜波平，不若我們兄妹也去泛舟罷？”

女童心下方纔那些高傲高興之類的情感，瞬時散了個七七八八……阿姊她一貫都不喜好湊如許的熱烈，本日被本身硬拉了來，逢著麵前這般景象，實在心底裡該當是有些侷促的罷。

一旁的長兄鄧騭，聽了這話，也不由替mm擔憂了起來--阿母她一貫峻厲，對阿綏更是操心得很。

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

一貫安閒淡若的鄧綏，此時成為世人目光的核心，也有些微的不適。她自小不大參與宴飲遊賞之類的鬨熱，除了性子沉寂，不喜喧嘩，便是為了製止總被很多人諦視群情。

鄧騭天然明白幼妹的意義，於利落地點了頭，水岸邊便有很多小舟出賃，不一會兒，他們兄妹便也泛了葉木蘭舟在水上，鄧騭撐槳非常有章法，行水輕而穩，是以坐在舟上非常放心。

而後，便見禦者諳練地繫了馬，而後車前置好了踏石，車中最早出來的是一個十三四風景的少年，他下了車後，妥當地伸臂去扶車中的mm。

又過了大半個時候，終究到了洛水之濱，纔不過辰時，兩岸已是鮮衣接踵，彩帷連天的繁麗氣象。但即便車馬如流，冠蓋相屬，鄧家這一輛青帷髹漆的雙轅車駐了步後，還是引了周遭很多人諦視過來。

“阿父以往便說過，隻歎阿綏非是兒郎。”半晌沉默後，少年微微歎了口氣，而後彷彿喟息似的輕聲開口道。

“阿姊，是我！”不待她扣問，門外的小丫頭已脆聲自報了身份。

現在已逾三百餘年，重九之節垂垂便改名作了“茱萸節”，而每逢這天，登高賞菊，係絲求壽的民風在官方早已成為定規。

“那天然！”女童毫不謙善地回道，連洛水裡的魚兒都聽得出鄧緹的對勁“固然我不及阿姊生得美，但婦工這般好，說不得比阿姊更易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