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滿城流民[第2頁/共2頁]

聶知行苦笑道：“也說不定。現在城中流民少說另有兩三百，這還是散了很多人。前些日子圍城的時候，城外起碼另有萬把人。唉，世道不好，也不曉得如何活得下去。”

方沐陽拱了拱手道：“蒙您惦記，已經有了轉機。隻是家中餘糧未幾了，唉……”

提起這個，方沐陽就想起方後街上不明不白住出來的那幾戶人家，忙道：“聶大叔，現在城中到底另有多少流民？方後街上那些空著的小院也住了人出來，也不曉得是不是流民，我們現在老弱病殘的，整天提心吊膽啊！”

回家之前，方沐陽還是叮囑安娘，不要跟陳老爺說明天跟陳家人吵架的事情，隻說是陳家也冇餘糧便行了。

轉頭一看，恰是那日領頭的中年男人，那人滿臉怠倦，見她提著籃子，忙警戒地將她拉到一邊問道：“小方姑爺幾日不見，方老爺和蜜斯可好些了？”

離了花圃巷，安娘還是哭個不斷。方沐陽也懶得勸了，這女人就是個水人兒，勸也冇用，過一會兒她哭夠了天然也就不哭了。

中年男忙搖手道：“不敢當，鄙人聶知行。小方姑爺在外頭行走還是謹慎些，雖說我們組了民防隊，隻是人手有限，這些殺千刀的流民太多，防不過來，現在城中到處都是。”

方沐陽這才曉得，瑞昌因為稀有個大船埠，加上貨運昌隆，以是這城牆實際形同虛設，城南船埠那邊就冇有真正意義上的城牆，隻是為了禁止流民入城，設了木攔馬攔住。

中年男拉著她往前幾步，離那些流民遠了些，搖了點頭道：“會好起來的，傳聞朝廷新委任的知縣就快到了，也調了施助的糧食過來，再等兩日應當就好了。”

對門也在那夜遭了秧，是除了方宅以外瑞昌受害最嚴峻的一家，不過流民並冇有焚屋，是以大門和側門固然瞧著有些破壞的陳跡，表麵看來還是挺完整。都冇有方家這幅模樣瞧著慘痛。

從殘破的方家大門出去，便是一條巷子。說來方宅占地也頗大，這一條巷子裡頭，就隻要方家和對門掛著“趙府”的一家。不過那家大門側門都冇開過，方沐陽歹意地揣想是不是早就逃脫了隻剩個空宅。

上了大街，並冇有甚麼店放開門，都是流派緊閉。街上的行人也是一副謹慎翼翼，行色倉促的模樣。倒是街邊的屋簷下頭，多了很多衣不蔽體的災黎，一個個麵黃肌瘦，就連2、三歲的孩子，也是有氣有力地坐在街邊，冇有孩童應有的活潑。

方沐陽歎了口氣，懶很多說。又生了爐子給陳老爺熬藥，叫安娘好生守著，本身這才提了籃子出門去。

便是有人從他們麵前走過，也見不到有人擁上來乞討。那些災黎的臉上滿是麻痹，母親抱著孩子，白叟睡在身後，彷彿冇有甚麼事情能讓他們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