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瀉火[第1頁/共3頁]

這事理馮嬸如何不知，聽他又說院子，又說麥粉，內心又羞又氣，忍不住尖聲辯駁道：“小方姑爺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們馮家書香世家，斷不會為了一袋兒麥粉墮了自家名聲。現在隻是一時貧困流浪罷了，小方姑爺何必步步緊逼，莫非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倆麼？”

站在門口她就扯著嗓子喊開了：“馮嬸！馮嬸！”

好幾家開了門往外看，見是小方姑爺站在日頭底下叫馮嬸，有人美意往前指了指：“馮嬸兒住在頭前阿誰院子呢！”

不過這話聽在彆人耳朵裡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這馮嬸一貫以知書識禮自居，鄰居們都看她不是很紮眼，要不是因為她小叔子是馮麻子，誰樂意帶著她跑來占方家的院子？可兒家都不承情的。這會兒小方姑爺竟然叫著她的名字問話，好幾家都翻開了大門，風雅地偷聽起來。

這就有點兒拉大旗作皋比了，王大人隻怕是瘋了，跑來過問一袋兒麥粉的下落。

馮嬸皺了皺眉，感覺對方有點兒不太客氣，到底是剛拿了人家的東西，有點兒手軟，還是站出來笑著應道：“我道是哪位，本來是小方姑爺啊！您但是稀客，找我有何事？”

話冇說完，被指的院門兒翻開了，一個穿戴深青色衣裳的婦人探出頭來答了一聲：“哎，在這兒呢！誰叫我？”

呸！她狠狠啐了一口，冇出處地就便宜外人，憑甚麼啊！

方沐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笑起來：“您就彆逗樂子啦！還書香世家呢，你們馮家是要熱誠書香這倆字兒，還是熱誠世家這倆字兒啊？不就比彆人多熟諳兩個字？真當本身是孔賢人了？還世家呢！彆叫人家真正的世家聞聲，笑話我們瑞昌人陋劣！你此人也真是好笑，我就問你一句借的東西甚麼時候還，你羅裡吧嗦地扯了半天，不想還就直接說嘛。一會兒攀扯我們大蜜斯，一會兒說要逼死你們母子倆。照你這麼說，凡是負債的都是大爺，放債的都是孫子了不成？你拿了我家東西，我反倒要將你供起來，一天三炷香你看夠不敷？我嶽母也就這個報酬了。你如果想做我嶽母，隻怕還差了點兒……”

方沐陽哪兒曉得她在想甚麼，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不耐煩隧道：“問你籌算甚麼時候還，你就直說罷了，不消又拉扯方蜜斯。蜜斯心腸軟，年紀小，你一低聲下氣地哀告，她就動了菩薩心腸。可你去拜菩薩也得供上香燭紙錢的吧？方蜜斯又不是菩薩，有求必應，也不是你家甚麼人，你但是大人，莫非冇傳聞負債還錢天公隧道？”

方沐陽走到她跟前五步遠，免得抬頭看她矮了氣勢，嘴裡不屑道：“她不曉得襤褸辛苦，你也不曉得？她一個孩子不曉得情麵油滑，你但是秀才娘子，莫非就不曉得這天下冇有白掉餡餅的事理？現在方家上頓不接下頓的，哪兒有多的給你‘固然去用’？天然是要還的。你就直說，籌算甚麼時候還吧？”

馮嬸一張白臉漲得通紅，剛張了口還冇出聲，又被方沐陽打斷了。

這都幾個月了，最困難的日子都相扶著走過來了，冇想到日子方纔好一點兒，就給她整這一出。方安然另有臉哭，真想哭的是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