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1頁/共3頁]

素和把殷辛從椅子上拉起，“練字能清心寧神，最不能荒廢，一旦荒廢就撿不起來。”他把殷辛帶去他的書房。素和的書房極其高雅，桌椅都是竹子做的，乃至連地板也是。書房有一個排闥，推開後便能夠看到一汪池水，池岸擺著的是各色鵝卵石，池的劈麵還種了好幾排的湘妃竹。

“這裡好標緻啊。”

“不起，寡人不起。”

素和扭過臉，公然看到門外又下了雪，那雪星星點點，落到尚未結冰的湖麵上。

“太傅，我不想住在這裡，我能和你住在一起嗎？”

殷辛的聲音從被子裡透出來，故而有些悶悶的。

素和轉過身，深思了半晌，走了疇昔，對著被子悄悄地拍了一下，“如果起床，微臣帶皇上去玩一個好玩的。”

殷辛進這間書房是脫了靴子的，素和特地讓人又給他穿上了一雙厚厚的襪子，怕他凍著。他一出去，就張大了嘴，轉了一圈，眼裡寫瞭然“冷傲”二字。

有詩雲：“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

殷辛在床上又養了七天，身上的傷好了很多才下的床，這段時候他一向冇有去早朝，也隻字不問烏黎，他能下床第一件事是讓人去請素和。

“又下雪了呢。”殷辛的聲音俄然響起。

素和在宮裡有住處的，進宮的時候先帝賜的，固然宮外也有太傅府邸，但他因為風俗了住處，反而更常住在宮裡。

他聽到殷辛的話，怔住了。殷辛見他遲遲不答，眼角一紅，彷彿又要落淚，素和才道：“若皇上情願，那就住在微臣的宮殿裡。”

等殷辛醒來，已是三天後，他還冇展開眼就先哭了起來，守在中間的宮人立即出去稟告太傅了。素和一走到床邊，看著殷辛冷靜流眼淚的模樣，歎了口氣，拿脫手帕給殷辛擦眼淚，還和順哄道：“哭甚麼呢？”

殷辛漸漸陡峭了呼吸，溫馨地躺在床上，他閉著眼睛，像是迴避著甚麼，又像是入眠了。

殷辛像是太難過了，哭得不斷，眼睛都腫起來的時候，才停下了墮淚，不過也不肯展開眼，還纏著紗布的手捏緊了被子，過了一會，才問起小夏子的去處。

“小夏子他……”素和考慮了下語句，才補完下半句，“他受了點寒，在養病，等皇上病好了他的病也會好的。”

素和唇色嫣紅，彷彿染了鳳仙花的花汁般，唇角微微上翹，雙目也投向坐在劈麵的人，“皇上要嚐嚐嗎？”他把茶杯遞了疇昔，一隻手握杯身，一隻手食指和知名指端著杯底。

素和哭笑不得，“當然會燙了，讓微臣看看。”素和傾過身，殷辛躊躇了下才把舌頭伸出來半截，素和細心看了看，才鬆了口氣，“還好冇有燙出水泡。”他說著抬起眼，卻偶然撞進殷辛那雙清澈的貓兒眼裡。

平常男孩子也冇有他如許愛哭的。

素和一手撈袖，一手握著包著白布茶壺的壺柄傾斜倒下，水流一灌而注，氛圍騰繞著熱氣，深綠色的茶葉扭轉著浮上了水麵，像一艘艘獨木舟在寬廣的海麵行駛。熱氣恍惚了素和素麗的模樣，他暴露袖子的那雙手就像成色上好的白玉，手指纖長，骨節清楚。他悄悄端起放在案幾上的茶杯，悄悄一搖擺，獨木舟便全數集合在一起，再散開，最後沉入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