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有一碗酒，可以慰風塵(3)[第1頁/共5頁]

這一天，老兵必然會失態，必然會喝醉，必然會嘶吼著高歌，涕淚橫流的。

拉措哈地笑了一聲，兩手一合，啪地拍了一下巴掌，她說：錢都打水漂兒了……

啪的一個軍禮，半杯酒潑進地裡，半杯酒大口地吞嚥，一杯接一杯，一杯接一杯。

（六）

老兵火塘的買賣火得一塌胡塗，不免讓人眼紅，故而常常占有麗江八卦的風口浪尖。

多少年來，我有個風俗，每年都會在麗江過春節。

我找了個藉口，搬出了老兵的堆棧。

4、詩和戲劇中的配角。

2009年後，很多個人行動的連鎖堆棧入駐麗江，大手筆地收屋子、收院子，隻要位置好，付起款來眼睛都不帶眨的，商會形式的運作漸漸腐蝕麗江古城固有的堆棧市場，把代價泡沫吹得很大。

挾著三十年的是非對錯，砸得牆板亂顫。

他笑而不語，顧擺佈而言他。

但聽聞他即將分開的測度，內心還是很難過，這故鄉夥，掙夠了錢要走了麼？

傻倔傻倔的，像根老旗杆一樣，始終聳峙在往昔的年代裡。

我曾在他此中一家堆棧裡借住過幾日。短短幾日裡，光我碰到的過來詢價要盤店的人就有四五個，老兵心狠手辣，報價高高的，還價還價錙銖必較，各種玩心機戰，一副惡俗的買賣人嘴臉。

崇拜豪傑就是崇拜他所特有的品德代價。

8月1日那場酒，配角不是我和他，有酩酊酣醉，但冇有白銀、黃金和青銅期間。

他們還說，傳聞老兵把手頭的院子全數脫手了，他現在手頭彙攏了一大筆錢，大師都測度老兵快分開麗江了。

…………

我該如何和那些懵懂的孩子先容老兵？

有豪傑，就有豪傑崇拜，關於豪傑崇拜，《史記》中的一句話最為精當：“高山仰止，景行去處。”雖不能至，然心神馳之。

牛津詞典對hero的釋義有四：

我盤腿坐下，把老兵的腦袋放在我大腿上。

但2013年春節前的除夕，我冇去老兵家吃年夜飯。

老兵是我身邊獨一乾這事的。

隻是在我內心，一個那麼有骨頭的人，一個曾經那麼豪傑的人，一個曾經把畢生俸祿全數捐募給但願工程的人，竟然在暮年如此逆轉，如此出世愛財……說實話，心下實在是難以接管。

有人說老兵往死裡掙錢是為了將來舉家移民，有人說他用這些年掙來的錢收買了好多個納西院子，早已躋身麗江堆棧地產大炒家的行列。

朱先生是主張保持豪傑崇拜的，他以為人在青年期間，意象的力量大於觀點，與其向他們說仁義品德，不如指出幾個有血有肉的人給他們看。

我打小在海邊長大，從小吃夠了海鮮，實在冇需求跑到雲南來吃螃蟹，他不管，逼著我吃。

老兵招募了一堆退伍的消防兵，月薪5000元起，又斥資200萬元蓋了宿舍營房，還采辦了近180萬元的專業滅火東西，並打算再購買四輛一噸半的消防車。

他打電話過來，我找藉口推托，他在電話裡歎口氣，說：你這個小渾蛋……明天早上彆忘了來給我拜年，不來冇有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