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皮子墳(上)[第1頁/共3頁]
成果這下子惹了禍了,一到了早晨,圍著鄉村,漫山遍野都是黃鼠狼們的鬼哭神嚎,把鄉村裡的獵狗都給震住了,天矇矇亮時有人瞥見黑壓壓的一片黃皮子往林子裡躥走了,接著又有人發明徐二黑吊頸他殺了,死法和瘦子所講阿誰故事中匪賊頭子的了局完整一樣。
束縛前在鄉村裡就有過這類事,有小我叫徐二黑,他家裡上一輩兒就被黃大仙保過,有一年眼看著徐二黑的爹就要歸天了,一到早晨,就有好多黃皮子圍著徐二黑家門口打轉,好象在籌議著過幾天如何禍害徐家。黃皮子實在是欺人太過,徐二黑建議狠來,在門口下了絕戶套,一早晨連大帶小統共套了二十幾隻黃皮子。山下有日本人修的鐵軌,恰是數九隆冬滴水成冰的日子,徐二黑把這些黃皮子一隻隻割開後脊梁,全數活生生血淋淋地按到鐵軌上,黃皮子後背的熱血沾到鋼鐵立即就凍住了,任憑它們死命掙紮也底子掙紮不脫,徐二黑就這麼在鐵路上凍了一串黃皮子,天亮時火車過來,把二十幾隻黃皮子全給碾成了肉餅。
剿匪小分隊追擊他的時候,恰好山裡的雪下得早,天寒地凍,最後在一個雪窩子裡搜到了“遮了天”的屍首,他是在一株歪脖子樹上,吊頸他殺的,在他屍首的劈麵,還吊死了一隻小黃皮子,死狀和他一模一樣,也是拴個小繩套吊著脖子,這一小我和一隻黃皮子,全吐著舌頭,睜著眼,凍得硬挺挺的。
我心中悄悄感覺笑,鄉村裡的老支書是芝麻綠豆大的官,莫非他說的話我就必須從命?我爹的頭銜比村支書大了不知多少倍,他的話我都冇聽過,除了毛主席的話,我誰的話也不聽,山裡的日子這麼單調,好不輕易想出點好玩的點子,如何能等閒做罷,但這話不能明說,我還是語重心長地奉告燕子:“反動大眾根基上都被策動起來趕冬荒鬥六合去了,莫非我們就這麼乾呆著不著力?你彆看黃皮子雖小,可它也有一身外相二兩肉,我們多套幾隻黃鼠狼就是為社會主義扶植添磚加瓦,援助了天下反動。”
“遮了天”這個外號大抵是取自和尚打傘――冇法無天的意義,官方風傳他暮年當和尚的時候救過黃大仙,一輩子都有黃皮子保著,誰也動不了他。這當然是訛傳了,實際上他不但有救過黃皮子,反倒是還禍害死很多。
瘦子和燕子胡勒了一通,吹得非常縱情,山外那場轟轟烈烈的活動正在打掃統統牛鬼蛇神,這場活動也理所當然地打擊到了大興安嶺山區,就連鄉村裡那位隻熟諳十幾個字的老支書,一到開會的時候都要講:“毛主席的反動線路是在正中間的光亮大道,左邊一個坑是左傾,右邊一個坑是右傾,大夥必然不能站錯隊走錯路,不然一不留意就掉坑裡了。”以是我們三人在林場小屋中講這些官方傳說,未免有些不應時宜,不過我們這林場山高天子遠,又冇有外人,我們隻談風月,不談風雲,比起山外的天下要輕鬆安閒很多。
瘦子故弄玄虛,說得繪聲繪色,扮成吊死鬼吐著舌頭的模樣,把燕子唬得眼都直了,我卻對此無動於衷,因為這件事我聽瘦子說過無數次了,並且“遮了天”的死法也過分詭異,若說他本身窮途末路吊頸尋死,以此來迴避群眾的審判倒也說得通,可劈麵吊死的那隻小黃皮子可就泰初怪了,“遮了天”一介鬍匪,何德何能?他又不是明末的崇貞天子,莫非那黃皮子想做寺人給他殉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