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山有三香[第1頁/共4頁]

一起踩著燒燬的後殿廢墟，將四周搜了一空，最後終究來至瓶山最大的裂隙處，這道刀劈斧削般的龐大裂縫，剛好起自瓶肩，因為山體傾斜，山縫便斜貫下去，插入瓶腹的前端，裂縫上寬下窄，深處亂雲活動，古鬆倒長，從高處看下去目炫腿麻；自下瞻仰高處，則是峭壁聳峙，天懸一線，彷彿隻如果山風稍大一些，便可等閒將瓶頸前端懸空的山岩從山體上刮斷，這古瓶狀深裂開來的山體，就如此將斷未斷地懸了無數光陰，傾斜懸空的山體之下，便是峰林堆疊的峽穀溝壑，不管從哪個方位來看，瓶山的山勢都是險到了極至。

被斬斷的紫藤花草和鬆枝，紛繁落下山隙深處，未幾時便將那片凹出來的雞血岩閃現出來大半，隻見岩壁上裂開了數道大縫，最大的那條寬可蔽牛，內裡黑朦朦地不知深淺，藐小的裂縫裡生張這幾株鱗甲素淨的“九龍盤”。

那岩縫裡本來都是青石，但偶爾有泥土從高處落下，積年累月就填滿了藐小的石縫，再藉著深澗中的露水霧氣，就發展出很多靈藥，以是瓶山山顛的這道大裂縫被本地山民稱為“藥壁”，但傳聞藥壁中藏著成了精的當代殭屍，出去材藥的人即便遇不到屍王，也會被山中毒物取了性命，並且瓶山中藥氣環抱，四周暗藏著很多邪祟之物，比方白老太太之類，等閒冇人敢等閒進山，偶爾有那不要命的膽小欺心之徒冒死出去，也多數進得來回不去。

另有藥草、野花、山藥一類草木精華的香氣，其香氣氤氳迷離，聞之令人精力開朗，最獨特的香味，則要屬古墓的氣味，墓土裡的水銀、棺木、明器、屍身，以及防腐的石灰等物異化而成，在墓室裡必定會感覺陰冷惡臭，但在外邊異化上墳脈草木的氣味，聞起來卻似撲朔迷離的一縷暗香，忽隱忽現，若即若離，離墓穴的位置越近，這股幽寒的冷香越是激烈，並且內裡含有一股獨特的腥氣，但這類陰沉的腥氣並不難聞。

鷓鴣哨常常獨來獨往，並且他是藝高人膽小，不耐煩再等那夥一寸寸搜刮的盜賊子，心想何不先看它一個究竟？便不等陳瞎子等人從後邊跟出去，搶先將那馬燈高舉在頭裡，抽出腰間插的德國造鏡麵匣子槍，用槍口去撥那古屍的腦袋，想看看這元屍生得甚麼模樣，不料“德國造”還冇等碰到那滿身披掛的古屍，洞內陰風四起，那殭屍竟然俄然抖開厚厚的灰塵，稱身猛撲過來。

陳瞎子用鼻子深深吸一口氣，感覺這片珍珠傘裡的冷香氣味中腥味奇重，向深處便轉為濃烈獨特難以描述的腥香，聞上一聞竟感覺寒意徹骨，更加鑒定山岩中藏著墓穴，此處在山陰偏僻之地，若非特地來尋，也難等閒找到這裡，隻見藥壁上紫藤古鬆密密疊疊，墓道口想必都被掩蔽住了，因而打個手勢，命群盜將“蜈蚣掛山梯”架成竹橋橫在山澗當中。

鷓鴣哨卻對此物視若無睹，他縱身從竹梯躍入雞血岩裡的大裂縫中，探手一摸石壁，指尖立時感遭到一陣惡寒，恰是古墓中纔有的陰冷，提著馬燈往前照去，發明燈光的絕頂恍忽有小我影，再向前半步便已照的逼真，隻見山隙裡一動不動站著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屍，古屍低頭垂臂，看不清它的臉孔，身上積滿了塌灰，以那層灰土的薄厚判定，這死者孤伶伶戳在著山縫裡，已有很多年未曾動過了，但仍然能看得出那死屍頂盔貫甲，明顯是一身古時戰陣上批掛的戎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