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百眼窟(上)[第2頁/共2頁]

老羊皮脹肚昏倒，看模樣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並且他脹成如許，也冇體例挪動他，一旦把腸子撐破，在這無醫無藥的荒郊田野，我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命歸西了。

老羊皮喝了那鮮美的魚湯以後，整小我彷彿變作了從阿鼻天國中爬出來的餓鬼，唯恐彆人和他爭食，把我和瘦子推在一旁，本身把住了剩下的半鍋魚湯，一隻手用馬勺舀湯，另一隻手隻下伸入滾燙的鍋中撈魚肉，兩隻手流水似的往嘴裡送著事物，就好象他的嘴變成了無底洞，非論喝多少魚湯吃多少魚肉，都填不滿，可那魚肉魚湯畢竟是無形有質的事物，老羊皮吃得實在太多，肚子脹得鼓鼓的，鼻孔裡都往外反著紅色的魚湯。

我怕瘦子會重蹈老羊皮的覆轍，從速抬腳將熱鍋踢翻，剩下的魚湯全潑在了地上，我對瘦子和丁思甜說：“這湯不能喝，喝了就變餓鬼了。”丁思甜替老羊皮揉著肚皮說：“是啊，我看老羊披爺爺好象是越喝越餓，明顯肚子裡已經滿了，但他彷彿完整感受不到，越喝越想喝，看來巴倫左草原上的牧人從不吃魚，確切是有啟事的。”

三人正談吃談得投入，卻聽身後傳來老鼠觸物的悉嗦響動，我們倉猝轉頭一看，本來潑撒在旁的那小半鍋魚湯，以及內裡的魚肉魚頭，引來了幾隻肥大的鼴鼠，這些傢夥也當真讒得能夠，勁不住黑魚美味的引誘，顧不上四周有人有火，竟然大膽地前來偷食，抱著地上的魚肉碎塊正啃得親熱。

眼看老羊皮要本身把本身給撐死了，我得空再去細想，走疇昔抓住老羊皮後衣領，他的肚皮脹得象鼓，好象隨時都能夠裂開撐破，我擔憂用得力量大了，會傷到他的內臟，隻是悄悄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向後拉起，然後讓瘦子奪過他手中的馬勺，老羊皮已經落空了神智，口裡鼻子裡都往外嗆著魚湯，被我向後一拉就躺倒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

厥後跟著科學日趨昌明，我才體味到，本來這類黑魚中含有一種麻藥，人類之以是會感到饑餓和飽漲，都是因為人的大腦下視丘中，有一段“拒食神經”，黑魚中的某種成分，剛好能麻痹這片神經，令人感到饑餓難以忍耐，一旦吃起來，就再也節製不住本身的食慾了，從古至今，因其而死之人，難以計數。

我心想幸虧喝的是魚湯，給他揉揉肚子，從嘴裡吐出來些，再放個茅，料來也無大礙，可剛一抬眼，發明瘦子正用馬勺要去撈魚湯，他嘴裡還跟丁思甜唸叨著：“莫非這湯真的那麼鮮？讓貧下中農喝起來停不了口，我也嚐嚐……”

我對丁思甜說：“草原上可冇有不準吃大眼賊的傳說，不是有很多牧人都在春季捉了最肥的大眼賊當口糧嗎，我看應當題目不大。”說話間，那邊瘦子已經風捲殘雲般啃掉了半隻烤得半生的大眼賊，我和丁思甜仍有些擔憂，嘗試著吃了些，發覺無異，這才放心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