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水膽[第2頁/共3頁]

第四十七章 水膽

不等我們回過神來，那老黃皮子懷中的血卵被風一吹，竟然緩緩爬動，它滿身的屍毛裡，攢聚了無數僵如細碎紙片的白虱，這類殭屍上生的肉虱專吸活人陽氣，也是見風就動，眨眼的工夫已經散得滿洞皆是，我們立即被冰屑般的肉虱包抄，我叫聲不好，研討所裡的人大抵都是被這東西咬死的，好象冇人能夠倖免於難。

老羊皮把長刀亂戳，礦脈中藏著的玉液全數淌了出來，把井穴淹冇了半米多深，我們死中得活，泡在水中依著井壁，想起這番經曆，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這一個來回不過兩三分鐘，卻好象已經是天荒地老，過了好久好久，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相對論，人生中幸運的光陰再冗長也會感覺長久，痛苦的時候再長久也會感覺冗長。

這時老羊皮吼了一聲：“進金井能活命！”我們也顧不上多想他唱的是哪出，歸正有病亂投醫，眼下有甚麼拯救稻草都要先抓上一把嚐嚐，並且他好象對這裡的事情非常體味，按他說的做或許還能有活路。

我覺得他是疼瘋了，心想你還不如把刀給我，讓我抹了脖子，死得還能痛快點，因而我伸動手平空亂抓，想把長刀搶過來他殺，不料一伸手俄然感到一陣清冷，本來老羊皮用長刀戳破了頭頂一片昏黃透明的石殼，內裡的大量淨水湧出，那水如同觀音菩薩仙瓶裡的玉露，碰到身上疼痛立止。

我和瘦子、丁思甜身上的蚦毒屍毒，在不知不覺當中也都被除儘了，或許是命不該絕，或許這是隻屬於無產階層的古蹟，但當時已經完整懵了，半天還冇明白過來這統統是如何產生的，隻見那些虱子都附在水麵上，個個脹得圓滾滾的，白花花漂了一片，足稀有萬，我捏起幾個看了看，那白虱滿身透明如雪，體圓而扁平，身上滿是透明的硬毛，腹部肥大，六足亂蹬，用指甲一掐就是一股黑水。

不料丁思甜身上的毒性彷彿並未除儘，而老羊皮又跑到了這龜眠地的最深處，不但冇能把他們二人帶回牧區，到頭來大夥反倒要一起在這鬼處所，以最殘暴的體例結束生命，天下上冇有比這更可駭的事情了。

我本想帶這世人逃向落水橋，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估計逃不到一半就得被活活咬死了，滿身疼得象是被無數鋼針抽取骨髓，每疼一陣生機就跟著減少一分，滿身委頓，就要顛仆在地，因為疼痛難忍，隻幸虧地上來迴轉動，想蹭掉身上的白虱。

瘦子和丁思甜都望著我，我曉得他們倆在等我拿主張，要不要遵循老羊皮的話去做，我心想這禍害必定不能帶回牧區，拋到金井裡也好，因為急於分開，也冇如何細想，就點頭同意了，我正要脫手，卻被瘦子搶先了一步，他疇昔想把那口銅箱抱起來扔進地穴，可不料那銅箱年代太久，陳腐脆弱，銅性都被水土蒸淘殆儘了，又被老羊皮半拖半拽的走了一起，瘦子剛搬離空中，銅箱的蓋子和箱體就離骨了，內裡裝的東西“呼嚕”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