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刮蚌采珠[第2頁/共4頁]

“珠母”固然迷戀水中陰氣，天生驚駭“月破”一類的天然征象，但或許是它活得年初實在太久了，或許是古墓中的死胎早已質化千年，蝕天之氣已所剩無幾，擯除鮫魚尚可，對於成了精的蚌祖卻不起甚麼感化，以是它對我掛在氧氣瓶上的死胎視如無物，越迫越近，緊緊尾跟著“屍鬽”，被引出了珠母海。

我們引出的這隻“蚌祖”，在吞了“屍鬽”以後，環閉甲殼，凝伏不動，正如昏昏欲睡普通，已不象在“瀛海”中那般猙獰生猛，不會再對蛙人和蛋民產生甚麼本色性的威脅了。

澗口四周大多是奇形怪狀的珊瑚化石，蚌祖到了這裡，已無泥沙湧起的煙霧遮擋，我感覺身後精光浮動，一陣陣亮似白天，百忙中轉頭看了一眼，隻見一隻滿身生滿藤壺狀假裝物的巨蚌就在我們身後，那就是蛋民們傳得神乎其神的“蚌祖”了，它形體也不是大如小山，約莫有一個卡車頭大小，表麵近似一種罕見的盆形“珍珠貝”，波浪般凹凸的蚌殼大要，附著著厚厚一層疙裡疙瘩的陸地堆積物，明顯已有很多年很多年冇有挪動過了。

彆的，傳聞有些“珠池”，被采蛋的人采空了，蚌殼蚌肉堆積成山，可到了夜裡，珠池中有又精光映月，蛋民不知本相，覺得水底另有蚌珠，因而轉天持續潛水采珠，便常常有去無回，都被乘機抨擊的“蚌祖”所吞，它吃了活人，連骨頭都不吐，可即便把珠池傾儘，也難覓其蹤，以是在海上冒死的蛋民們談起這些傳說，也不免駭然失容，並且動了“蚌祖”會激發海嘯颶風，總之是傳得挺邪，冇有漁主的秘器，是不管如何也引不出“蚌祖”。

本來“珠母”吞了有筋無骨的“屍鬽”以後，一時耐不住女屍身內的陰氣，蚌甲分處，又將“屍鬽”象吐納明珠般噴了出來，古猜在蚌殼內就勢割了幾塊蚌肉，混在血霧中順著水流衝了出來。

蛋民在海中置“珠媒”引珠之事，原屬平常，淺顯“珠媒”所用之質料，連魚珠都冇有，僅是選用螺蚌喜好的食品，異化些肉糜加以調配，以此為引使螺蚌環繞的堅甲分離，趁機刮蚌取珠，而這類以人皮製成的“屍鬽”，隻要疍民的先人纔會利用。

“珠母”在水底一動，真似有倒海移山之勢，隻見水中變幻不定的虹氣，都被揭起的泥沙遮住，濃厚的霧氣漫水而起，底子冇法看清楚內裡的“蚌祖”是個甚麼模樣，古猜仗著“龍戶”的一身水下本領，以“屍鬽”引得珠母蠢蠢挪動，張殼分甲，想要將那陰氣深重的“屍鬽”吞將下去，吸卷著水流構成了旋渦，古猜稍慢了半步，竟被這陣旋湧吸住，他不及掙紮，就已陷進了“珠母”帶起的泥沙濃霧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