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頁/共5頁]

本來昏昏欲睡的路無歸，打盹一下子就冇了，她像是一下子驚醒了似的，鬼使神差地轉頭朝身後看去，一眼看到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瘸腿老太婆走了出去。那老太婆先是抬眼朝躺在門板上的她爺爺看了眼，然後又看向她，問：“你爺爺的東西呢？”

路無歸嚇得跳了下，然後俄然想起這張臉像甚麼了！黃鼠狼！

路無歸說：“我不是傻子，我能聽明白。”她頓了一下，又說：“我還曉得你是我姐姐，要不然莊富慶也不會每個月都送米過來，還給我零用錢花，還幫著爺爺乾活，還總叫我去你們家用飯，讓你給我沐浴穿衣服照顧我。”她說完，看到莊曉笙冷靜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不曉得在想些甚麼，就又回到靈前的蒲團上坐著。她想了下，因而又轉頭對莊曉笙說：“曉笙姐姐，你如果驚駭的話，早晨去我爺爺房裡睡吧。”

路無歸感覺本身整小我都恍恍忽惚的。她身邊的人都忙來忙去的，跟鬼影子似的在她家進收支出，曉笙姐姐給她穿上孝服，給了她一大堆紙錢讓她跪在靈前給爺爺燒紙，厥後做道場的陰陽先生來了；穿上袍道，又安插了靈堂，一會兒唸佛，一會兒讓她又跪又叩，弄得她暈頭轉向的；專門走村串鄉給人做酒菜的人帶著桌凳和灶具等在院子裡擺開桌子籌措起酒菜，然後村裡的人都在內裡大魚大肉地吃著，就給了她一碗米飯和兩盤放了很多菜籽油的青菜一疊泡菜，讓她在靈堂一角的八仙桌上吃著，說是她得茹素。

路無歸站在浴室裡用塑料瓢舀著水往身上澆，聽著內裡的喧鬨聲和動靜。她聞聲村裡的這些人籌措著把她家的門板拆了下來，把她爺爺用門板抬進了堂屋。莊保國找到莊富慶籌議讓莊富慶幫著把她爺爺的後事辦了，莊富慶讓他老婆拿卡去鎮上的農行取兩萬塊錢返來辦喪事，又再籌措人去買豬、買老材、壽衣、請人做靈房等忙得團團轉。她還聽到有人群情說許道公這把年齡了，按理說應當是喜喪，可這突遭非命，大凶，算不得喜喪甚麼的。內裡一團亂糟糟的，讓路無歸愈發地冇有實在感，卻又認識到她爺爺彷彿真的歸天了。

莊富慶的老婆去廚房燒了一大桶沐浴水，又讓莊曉笙從路無歸的衣櫃裡找了一身換洗衣服，把一身血汙的路無歸推動浴室。

路無歸又聽到羅建生喊：“我日！剛纔你們幾個坐在那半天都不動一下，魏老四手上抓著顆麻將舉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這你媽的太邪性了！”

路無歸想不明白，她隻是發了一場惡夢，她爺爺就如何冇了呢！夢裡的事如何會和實際連接到一塊呢？她乃至分不清楚甚麼是夢甚麼是實際。

黑貓“喵”地一聲，從她爺爺的屍身上躥了疇昔。

他們七個一走，這裡就隻剩下路無歸和莊曉笙，四周頓時墮入一片死寂。

莊曉笙大吼一聲：“瞎喊甚麼！”她又大聲道：“二丫，還不快去把你爺爺蓋上。”

路無歸說不好莊曉笙是在怕還是在活力，她估計都有。曉笙姐姐生起氣來還是挺嚇人的，路無歸看門口站著的那幾個打牌的也不像是要去幫她把她爺爺蓋起來，她隻好本身謹慎地靠疇昔，待看到她爺爺不像是要詐屍，這才把她爺爺又蓋上，再把凳子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