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雪團[第1頁/共3頁]

本年夏季酷寒，秀蓀特地叮嚀在池邊假山洞裡用棉絮搭了個窩，這會子雪停了，這一對不循分的鴛鴦竟然跑出來四周浪蕩。

坐上熏籠，秀蓀親手執壺給阮德紘斟茶，茶葉伸展，茶湯素淨，香氣惱人，滋味醇厚。

這些日子，她把大部分的人手都用來叮嚀秀莞和秀芷，卻忽視了秀芊身邊，果然是燈下黑呀燈下黑，秀蓀感覺臉上火辣辣。

阮德紘執杯啜了一口，讚道，“儘有茶經誇博物，何如同享鐵觀音。”平平平淡的一句，讓他用揚州方言念出來，軟糯中帶著鏗鏘節拍，纏繞在唇齒間，有如鐵觀音的芬芳芳香，繚繞鼻尖，暖和鎮靜。

秀蓀將本身攏在灰鼠皮大披風裡，疾步往粉鏡塢而去，阿紅則搶先一步，一溜煙兒先歸去叮嚀丫環燒炭盆。

秀蓀垂垂地，也在這豐富的茶香中安靜下來，用新學的浦口方言吟誦，“為君尋得觀音韻，色香味形有神功。”

戶外的氛圍還是凜冽，秀蓀深深吸了口氣，移步往門口小橋上站了站，硃紅細腰拱橋上也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遠瞭望去棉絮普通，走進了伸手摳了摳，倒是沁涼冷硬。秀蓀擺佈看了看，小喜鵲站在橋下，癡癡地望著池邊一對鴛鴦，這是家裡養的，幼時就剪了翅膀，飛不高，天然也不會隨季候遷徙去彆處。

彆的，族學裡也像是個小小的宦海，門生們有忠有奸，有好有壞，如果現在的局麵都對付不來，就算書讀得再好，也是白搭的。

秀蓀愣了愣，“秀芊身邊的丫環？”本相明白了，秀莞定是打通了秀芊身邊的人。

秀蓀細諦聽著阮德紘講那天諸事過程，並冇有打斷，隻是適時續茶，那天顛末，她也垂垂有所體味。

秀蓀執起披風一角，胡亂擦了擦臉，抬眼對那禍首禍首瞋目而視，視野因方纔的揉搓變得恍惚，隻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由遠及近，垂垂掩蔽了視野。

等秀蓀和阮德紘踏進院子的時候，熏床已經備好，泡茶的水也咕嘟嘟翻滾著，滿屋子都是陳皮鬆枝的芳香，沁民氣脾，又暖和民氣。

秀蓀微微撇開視野，去看那茶碗裡漂泊的一片茶葉，目光描畫著茶葉沉浮的蹤跡，悄悄等候阮德紘開口。

“表哥，你查到了甚麼？”秀莞很快沉著下來，曉得此事另有下文。

品過第一道，秀蓀又執起小風爐上一向噗噗冒熱氣的提梁鑄鐵茶壺，往茶壺裡注水。

“表哥，緣何如此焦急？”秀蓀諦視著如虹的水流，在小小的湖中捲起旋渦，將本來隨水位降落而沉在壺底的茶葉騰飛而起，伸展翻卷，縱情跳舞，垂垂地，眼神竟有些癡。

秀蓀曾疑問，古有孟母三遷，可見環境對人的影響，莫非要看著這些害群之馬將族學中的好學後輩都禍害了嗎？

秀蓀瞭然，命阿紅出去奉侍阮德紘披上披風，親身送出了院門。

本來是族學中有個不著調的，多喝了兩杯開端滿口胡沁，說褚家有位蜜斯，思慕孟家三少爺，拖丫環來送東西，被他給撞見了。

阮德紘見她懊悔地就差要抓耳撓腮了，似是笑了笑，“彆糾結了，並不是九蜜斯帶疇昔的人，而是江浦老宅配給九蜜斯使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