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課[第1頁/共3頁]

“一個糟老頭子能看出啥？”班主任不覺得然道：“你不曉得，年齡越大的人，越信賴教員，也就越怕教員。他們驚駭孩子將來冇出息，甚麼都聽教員的。我去他家說衛平如何如何樣，把那老頭亂來得一愣一愣的，今晚那小崽子少不了挨頓揍。”

鋼針才紮出來一半兒，我就瞥見班主任像是離了水的魚似的，在地上用力兒一陣撲騰，冇過一會兒，兩隻手握著心口，往我臉上看了過來。

“隻要那老頭信賴我，他家孩子說我甚麼，他都不會信賴，還得覺著孩子扯謊。衛平在家冇人抱怨，在班裡我又不讓彆人理他，憋都能把他憋瘋。”

我在屋子內裡聽兩眼通紅，要不是我師父摁著我的肩膀，我早就衝出來跟人玩命了。

我師父邊走邊說道：“我讓你過來，就是要讓你聽聽，這個世上殺人的體例多得是，不必然要動刀，偶然候動動嘴就能殺人。並且那些被弄死的人，死得比淩遲還慘。”

我剛一放手，就聞聲老陳家屋裡傳出來一聲慘叫，聽動靜，彷彿是班主任。冇一會兒的工夫，老陳家就炸開了鍋，勝子媽大喊小叫地出來喊人，另有人往他家屋裡跑。

他是陳勝子的孃舅！難怪我一上學，他就看我不紮眼？

班主任說到這兒，勝子媽又開口了：“把他逼瘋有啥用？他家保家仙短長著呢！”

我師父嘲笑道：“彆喊了，內裡冇人。狗子，把草人拿出來，紮心口！”

“啥？”彆說班主任，就連我都嚇了一跳。

我師父沉著聲音道：“那牲口，就是用籌辦對於你的那套，逼死了那丫頭。那丫頭的家人連哭都找不著衙門，爹被活生機死了，媽也瘋了，她隻能求我幫她報仇。就算你不來，我也得來這兒走一趟。你說，那牲口該不該死？”

我師父伸手往他臉上拍了兩下：“要債的來了！”

我師父連看都冇看他一眼：“狗子，拿針往下紮！”

“閉嘴！”我師父從我兜裡搶過草人，抬手一針紮在了草人的喉嚨上。我就聞聲班主任嗓子眼裡咕嚕一聲，再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放手，彆……”我如何也掙不開師父的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鋼針一點點冇進了草民氣口窩裡。

紮心口，那不是要性命嗎？我師父要殺人？

我看著師父，哽咽道：“教員……不該該都是好人嗎？”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曉得哭。我一邊哭一邊喊：“你為啥殺人？我爺讓我跟你學本領，冇讓我跟你學殺人！”

放在之前，我必定感覺給人下咒不是功德兒，可現在我卻感覺，就應當咒死阿誰牲口。我從師父手裡抓起鋼針，對著草人的肚子狠狠一下紮了下去。

我師父又在給人下咒？

他那眼睛就像是被吊在樹上的大黃一樣，明顯不能說話，卻不幸巴巴地盯著我，想讓我部下包涵。我手裡的針卻不受節製地冇進了草人身上。

我師父俄然指了指遠處的十字路口：“你往那邊看。”

也就那麼幾分鐘的工夫，班主任的眸子子就從眼眶裡鼓了出來，眼淚止不住地往出淌，混著口水的鮮血也從他嘴角上一絲絲往外流，抓在心口的手也跟著一點點冇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