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視角篇 瘋子（十一）[第1頁/共2頁]

“好。”他抽完了那支菸，將菸蒂按在我們兩邊中間的茶幾上，抬手瞄了一眼腕子，跟我講：“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哪間是客房？”

我說：“你想要睡，隻能跟我睡，不然就去跟狗睡。”

“傷口需求措置，起來。”就在我心想著，他該放心腸走了的時候，入耳的倒是這麼一句話。

他確是不跟我見外，前一刻還同我大打脫手你死我活，這一刻便放心安穩地預備找處所歇下，這屋子從未住過人，我住了半年又向來是一人兒，外頭那些房間早讓我叫人給改革成了那三條狗的遊戲場，客房，除了眼下讓他拆了玻璃的這間，再無其他。

那話入耳時分，我反倒真覺得這是我做得一場夢，不曉得幾時起，得他一句應允，竟如夢難求，清楚當初他為張家小獅子與我買賣的時候，對我的話，向來是說一不二，我想，大略本日他的應允與當時的應允不儘不異吧。

不儘不異。

我說：“難怪這麼大動靜都冇聞聲它們出聲兒，本來一早就讓六兒爺給做了，六兒爺動手倒是真乾脆，看來我現在還活著，真應當感激六兒爺的不殺之恩。”

那說話的口氣倒不像是籌議，我舒坦地躺了一夜，渾身都倦著，也不知如何就鬆了統統防備，想也不想，直接問他，“如何換？”

要真是做夢倒還好，偏這不是夢，我也不能懵，我冇急著答話，在腦筋裡頭緩了一緩，摟著被子坐起來，問他：“你要我一隻眼？如何，該不是籌算給張家小獅子吧。”

我這問話脫口而出，他便不說話了，隻定定地盯著我，我腦筋裡渾沌了一場，終是甚麼也冇做，便衝著他露了笑容。

說來，他還是心機未變，當著我向來都是個不錯的販子，買賣，說到底我們也不過是有著一段買賣的陌路人罷了，可就是如許，就是明曉得是個虧蝕買賣，我還就非要跟他做不成。

早前從冇見他抽過煙，不曉得在張家過得甚麼樣的日子，竟還叫他成了個老煙槍，不過他這句話出口，倒是叫我幡然覺悟，難怪他要承諾我這瘋要求，想必想來想去，公然還是劃算的。

“我在你身邊待一輩子，不要你的花家，隻要你一隻眼。”

也不曉得癡坐到了幾時，再不結束過不去，我才張了口，跟他講：“人，我已經撤了，你大可放心。”

他說：“彆瘋了，我跟你買賣。”

我到底是如何了？

“這筆買賣不公允。”他那雙敞亮的招子，也不曉得盯在哪處，俄然就說，“不如換一個，如何樣。”

那會子窗外才透著點亮光，我睜眼既見他叼煙靠在床頭也不曉得在想些甚麼，到底是千機手，雖未曾用眼來看，想必我睜眼的動靜兒他既曉得我醒了。

本來我一心想著去征服他，這會子倒是一心想著去留住他，留住了才能夠去征服，哪怕明曉得是癡往，我就道：“不虧，用戔戔一個花家，換你銷門千機手六兒爺的十年，我不虧損。”

那會兒，我渾身的怠勁兒頃刻間煙消雲散，“一輩子”，這詞兒我想都不敢想，就叫他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了口，若不是才睡醒，我又該覺得本身是在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