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管家短見奶孃撒潑[第2頁/共4頁]
“不錯,這花圃乃是你老老老太爺請了高人堆山鑿池、栽花種竹,費了足有五年風景修建出來的。”沈知行說到“老老老太爺”,涓滴不覺與有榮焉,反倒咬牙切齒。
“老天爺,你們父子兩個攛掇著老爺乾下的甚麼胡塗事?”胡氏趴在樟樹枝條上不叫人鋸。
如此轉頭對她一笑,魂不一樣了,人怎會一樣?想起宿世來,不由地一聲感喟。
“你――”胡氏氣得七竅生煙,又怕如此聽了悲傷,遞眼色叫雙橋擦乾地下水跡,就強打精力眉飛色舞地穿過紗門,“女人,方纔雙路的話,女人可聞聲了?三女人算是白搭心機了。”
“你這老東西……”周成瞥見亭子邊站著的如此,將鋸子一丟,擦著汗走來講:“女人,管管她這老瘋子吧,不賣了這樹,今兒個老夫人帶著兩位女人出門的行頭,從那裡來?”
如此聽胡氏嚎叫,心知胡氏鬨出笑話來,就要算到她頭上,因而瞧見沈知行不耐煩地要走,從速地攔住他,“大老爺,本來皇上一定會來,現在那香樟樹不幸地隻剩下樹乾,皇上必然要來了。”
就因這一雙五趾自在伸展的天足,如此對著到處閃現出衰頹之相的沈家宅院,也並無不滿,乃至瞧見班駁的粉牆被苔蘚染綠了一半,也感覺風趣。從自家二房院子裡出來,順著一條東西向後廊向東走百來步,再進一條南北巷,向東一拐,便可拐進沈老夫人的小院。
一聲宏亮明朗的蟬鳴忽地響起,胡氏待要笑,又強忍住,伸出圓滾滾的手指向雙路額頭上戳去,“你這是甚麼神采?當四女人跟三女人一樣,愛耍把戲?”
“瞧這花圃,草木蔥蘢、苔痕層疊、山石林立,到處都可入畫,必是一名極有閒情雅興並餘錢的老爺修建出來的。”
沈知行站住腳步,咕嚕咕嚕地吸起水煙,靜等著如此再說。
沈知行咕嚕咕嚕地抽著水煙,放下水煙壺,嗔道:“你一個豆蔻韶華的女人家,生性爛漫,不免會想當然。你嘴裡的根底,都是老皇曆了。皇家若還顧念著我們老老老太爺的功勞,我們家能落魄到賣樹給女人湊行頭的境地?現在各家來催債,何況這樹砍都砍了,還留著光禿禿的枝乾做甚麼?就連你祖母帶著你兩個姐姐去見娘娘,那都是承了你姑祖母的情呢。”
周成嘲笑道:“你真是老瘋了,皇上會來我們沈家?女人彆怪我人粗話刺耳,皇上來了,我們沈家,連口水都供不起呢。皇上不在姑老夫人家修的行宮裡好生享用,就來我們沈家喝西北風?”
“這老東西!”胡氏一開口,沈知行就氣得要走。
周成的兒子周先,手上握著大鋸一端,不耐煩說:“理她呢?快來吧,一會買家就來了。”
“淨水下雜麪,你吃我瞥見!”雙路丟下一句,見胡氏一隻巴掌要扇過來,將雙橋往胡氏身上一推,跳開兩步,啐道:“從冇傳聞過花魁有花了臉的,等見了外人再說!”
“你這老……”沈知行重重地放下指向胡氏的手指,麵對著如此,對胡氏說:“娘孃的犒賞來了,不帶著女人去老夫人那瞧,來這做甚麼?細心曬黑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