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右手[第3頁/共5頁]

“你見著漢人，可看到僚人了？這喝酒劃拳的僚人也多得是，真不知是漢人僚化了，還是僚人漢化了。”阿農搖點頭。

“這山雞果狸乃是這幾日新抓的，紅燜再好不過，佐上這幾日山裡新採的鮮菌，加上新釀的米酒同煮。另有穿山甲和山豬乃是不平常的好東西，白灼或是清燉都能嚐出好滋味來。或者這田裡新上的青蛙，肥美鮮嫩，與黃豆同煮美味更加。”小二說得繪聲繪色，把本身的口水都說出來了。

“昌發如何那麼多抱怨，入坐吃了便是。”阿瑤斥責他。

昌發渾身大汗，衣衿扯開了，身上的青筋猙獰得像是攢動的青蛇。

“諸位鄉親，本日我這小兄弟在集上采購些家用，安知碰到這細弱男人搶我兄弟的銀兩。”黃少爺對世人說道。“這男人死不承認，還用柴刀斬斷我兄弟的右手。現在我兄弟缺了這乾活的右手，家中妻兒老母不知誰去扶養。卻未曾想這男人竟與韋家少爺一起清閒法外！”黃少爺語帶悲忿。

阿農坐在床沿，正清算著紅布，將布塊整齊地疊成方形，放進布包中。

第六章

“我阿媽在哪兒呢？”昌發問。

“我說昌發兄弟，你這一手還一手，私家恩仇但是結了。可這欺霸鄉裡掠取財帛的罪，怕是要重新算過吧。”黃少爺笑道。

“這螞乃是僚人信奉的神靈，你竟拿來烹食？”智先在內行走多年，卻甚少進入漢人酒坊，這螞入菜本覺得隻是傳言，冇想竟真如此。

“這倒也好，看看有甚麼特長之菜。”智先答他。

阿農冷峻的眼神盯著不成一世的黃少爺，一麵窺測著逐步躁動的人群。

“大師請看！”黃少爺一把抓起銀子，指著上麵的牙印。“這二錢銀子上確確實在有我家兄弟的牙印。他還想如何狡賴！”黃少爺麵露對勁之色。

“如此看來，村裡的阿誰小阿順，倒是一另類了。”智先哈哈大笑。

還是那昌發血氣方剛。一把抓太小二衣裳，大聲嗬叱起來：“現在你在靖西縣裡，就得守我靖西的端方。我說螞不能吃就不能吃，我這暴脾氣對螞都隻敢罵罵便罷了，你這甚麼東西，竟然敢把螞神放進嘴裡咬？”昌發把小二一推，小二一個踉蹌，跌倒在鄰桌，打碎很多碗碟。

“昌發，如何柴刀有血？”智先謹慎問他。

“是，昌發莽撞了些，但是關頭之時還是頗懂分寸的。”智先應她。

隻是縣官之職看似威武霸道，實則須得兼顧各個村寨，聯絡攻訐，還得謹慎措置漢家官府和西邊交趾國的乾係。非是有三頭六臂的能人，還擔不起這虛銜。

“這果狸山豬甚麼的倒是不需，隻要些平常吃食便可了。不知這青蛙是何物，乃是田裡養的土雞嗎。”阿農問。

“韋少爺莫笑話我了，你看這店裡的僚人門客，哪個不點上一盤黃豆燒青蛙？僚人如何不吃得？”小二慌了。

昌發將柴刀取下，放在地上，解開腰間的皋比，安知從皋比腰帶裡竟掉出兩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