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牛魂[第1頁/共5頁]

村口的木橋也熱烈起來，家家戶戶把牛牽到這裡，讓牛在小溪裡沐浴玩耍。僚家的娃子們騎在牛背上，用溪水給自家的牛洗背，好玩兒的相互打起水仗，看上去倒像兩個頓時交兵的騎士。

韋老爺瞥見阿農返來，樂得伸脫手，要她坐在身邊。

浩源瞪大了眼睛，拉著阿順的衣角悄聲道：“我阿哥連那女人的臉都冇見到，就要娶老婆了？”

“你老是想著縣裡的事，留下村裡大事小情給我措置，家裡倒是好久不回一趟。”阿農語氣裡含著抱怨。

阿農步子快，沿著村路走得疾疾地，路上的僚人見了她都向她號召，阿農雖嘴上應著，腳步卻未曾停駐。

“這牛車顛顛簸簸如何走的那樣慢？”浩源看著前麵慢悠悠踱步的老牛，似是累壞的模樣。

“這頭老牛是從靖西租來的，本日倒是趕上了節日，也算是與我們家有緣了。”韋智先下車與昌發同業，手臂搭著昌發的肩膀，二人朝著廣漠的郊野肆意呼喊，豪放的笑聲迴盪在遠方的山間

韋老爺躺在床上正望著房梁入迷，郎中不在了，像是幫廚娘煎藥去了。

“兩端？”

交趾國乃是廣南西路（桂）西南的一個國度，本來是中原王朝的藩屬國，誰知近十年出了一個李朝天子，很有些治國之能，四下討伐奪了很多地盤，仗著路途悠遠，中原王朝得空顧及便自主為天子。

隻見黃老爺雖穿戴綾羅綢緞，卻肥胖不堪，看上去像是一層蠟黃的皮緊緊繃著骨頭，風吹急了就散了普通。倒是他乾枯的神采顯得奪目不已，彷彿能一刹時竄改臉孔。

阿瑤把牛車和老牛牽到牛棚拴好，到房中看望過韋存福，與昌發還家去了。阿順和浩源在後邊跟著進到牛棚裡，給老牛潔淨起來。韋智先則跑到廣場上，給練習柴刀術的男人們送些吃食。

銅鼓約有半人高，由青銅製成，上邊雕鏤著都雅的紋路，中間是一個多角星，四周遵循圓的陳跡刻著螞和牛等圖樣。每一麵銅鼓都是巧奪天工的工藝品。

阿順臉刷地紅了，他不管浩源，縱身一躍，跳到土路邊，卻重心不穩，幾欲跌倒。

“邕州府的人來此何為？”韋智先心中嘀咕，麵上卻不改色彩。

阿順也起了，走到先生房裡，把先生叫起來。然後把浩源給的紅布頭掛在牛角上，看上去倒像要出嫁普通。

黃偉和黃少爺趕著牛車從偏道上回了黃家，傳聞晚些黃老爺也要返來。

那邕州的師爺舉過酒碗，看著汙糟一團的東西，心中有些躊躇。隻是見二人喝得如此暢快，不得不強顏也灌入口中。

“邕州府的師爺大多來自廣府中間的佛山，佛山所說乃是粵地說話。而此人雖謹小慎微甚少說話，卻一口中原方言。何況哪有嶺南之人食不慣魚生的事理？”

“哦！既是府裡的人，該當我向您施禮纔是。”韋存福雖不能站起，抱起拳回了一禮。

“還不急？怕是到時彆人連孫子都抱了智先連娃兒都冇有。”阿農口中抱怨，卻急倉促提著個籃子向外走去了。

“桂西的大多是我僚人，自當敦睦共處纔是，那裡有相互攻伐的事理呢。”阿農走上前，給黎丞相添了酒水，又向著黃家的方向施了一個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