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道[第4頁/共5頁]

“阿爸，我現在每天和阿順另有先生在一起，學漢話，讀漢書。誰說我不學無術了。”

黃偉出村隻走了不下二裡山路，隻感受炎熱難耐，雙腳刺痛，像是被磨出了水泡。

“隻是這娃兒日日操心家業，涓滴不在乎本身畢生大事。為他先容婚配，他又是回絕。”韋存福歎道。

“好好好，隻是你這日日玩鬨，既不事農桑，又不習技藝，又不學行商，看你遲早和黃老爺那紈絝兒子一樣了。”

莫急先向寨中請。

“想在溪水裡沐浴呢，一時髦起忘了脫去衣衫了。”浩源嗤嗤笑道。

“老爺這臥房倒是潮濕了些，須得經常通風曝曬，以免蟲蟻滋長。”

“洗耳恭聽。”

“見過韋老爺。”門外走來阿順，這娃娃在門前先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才走進臥房。

“黃先生莫在乎，這太祖都有落魄瓜田之時，先生隻是坐在車上穿行於這山間巷子，又不是在集鎮裡招搖過市，何笑之有呢？”

韋存福的漢話倒是不如其子智先，想是這存福老爺暮年交友儘是僚人部族，隻是這些年當上了靖西一縣之長，不得不與官家打交道，這才學著漢話。

“阿爸要不是生此沉痾，怕是一年都不回安德一次了。”浩源趴在韋存福身上，倒像個三四歲的奶娃娃。

“生金砂。”智先應他。這生金砂乃是金礦粗采以後所提之物。那金礦離縣內鍊金之處甚是悠遠，漢家官府便征調山裡僚人運送生金砂，翻山越嶺直至靖西縣府南郊的鍊金廠。

韋昌發用僚語對著黃偉嚷了兩句，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智先斥責了昌發兩句，竟也憋不住，暢懷大笑。

“我和阿爸鬨著玩呢，阿爸身材安康最首要，隻是下次再返來，可彆忘了給浩源帶彆的好玩的東西。”浩源暴露那排白牙，甚是惹人喜好。

三月農田正抽芽。

“如何這村莊裡每搬來一人，這韋家都會上門問候嗎。”張育德問。

“這韋老爺本就是處所官呐。”張育德想著，不由感覺好笑。

來交常常多次的巷子，張育德也是走的熟諳了。隻是這幾次老是走得太倉促，偶然靜賞村中的風景。不知哪戶人家的三角梅，長長一隻伸出院子，綻放一顆顆刺眼的紫色；那裡的喜鵲，繞著那家烏青的瓦礫，喳喳叫個不斷。

“這黃老爺行商之地也就是這桂西一隅，最多到邕州府辦些官文。黃先生老父可曾到過這些去處？”

“哈哈哈，阿爸不要起火嘛，身材還冇好利索，怎能又被我氣壞了呢。”

“怕是冇有，這僚大家家不似漢人，講究個門當戶對。歌會上看上哪戶人家，收了繡球前去提親便是。這智先也未曾提起過。”

“這僚人倒是心直口快，也不避諱外人在場。”張育德心道。

阿順稚嫩的聲線唱得這僚歌倒是透著三分敬愛。

“先生請坐車上，我與昌發助先生前去靖西吧。”說罷，竟將車子傾斜下來，表示讓黃偉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