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 今夜雪，有梅花[第2頁/共2頁]

他自嘲地笑了，想要站起來，可這一次，他倒在地上太久，都城的雪天固然比不上關外的，可他的雙腿還是麻痹得冇法用力。

他對阿川道：“先不要回府了，去永濟寺吧。”

他還覺得會是個鹵莽的野女人，冇想到倒是個俏生生的小女人。他俄然自慚形穢起來，公然是百無一用是墨客，鄉試過後，他便出來源練，他要走遍天下，體察百姓饑苦，他要在會試中寫出一枝獨秀的社論，他要像前人一樣，天賦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他向兩人抱抱拳，說聲無妨，回身便走，剛走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哎，阿誰誰誰誰，接著。”

不，他或許從未年青過，不然又怎會在他最好的年紀裡便老眼昏花，錯認了人，錯信了人，錯愛了人。

他怔了怔，才明白這個誰誰誰是在叫他，他剛轉過身，就見劈麵一歡朝他飛了過來，他下認識地用衣袖去擋，那物便掉到了雪地上。

直到琳兒獵奇地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他才曉得本身失態了，倉猝撿起地上的酒袋子，道聲多謝，便落荒而逃。

他掙紮了幾下，卻再次跌倒，他苦笑，他是老了吧，真的老了，老練跌倒後爬不起來，老練冇有了大誌壯誌。

不會了，早就不會了，從他用老婆頭上的一丈青插進那女人咽喉的那一頃刻，他就再也不感覺痛了。

正在這時，一個如空穀幽泉般的聲聲響起：“琳兒，你又冇有規矩了。”

霍江冇讓阿川轟動寺裡的人，他在肩輿裡換下官服，深藍色皮大氅下是一襲粗布棉袍，走在沉舊的青石台階上，如同一個閒雲野鶴的布衣墨客。

霍江不曉得這世上另有冇有第二小我像他一樣，不覺疼痛，他試過用盟主尖刀刺在腿上，鮮血淋漓，可他卻連眉頭也冇有動一下，不是他固執，是他真的感受不到疼痛。

他趕緊點頭，關外女子固然豪放，可他是讀書人，自是不能失了禮數。

他自恃不是登徒子，但是此時現在，他卻想就此醉死在這片和彆扭中。

霍江終究從石徑上站了起來，四周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咦，你這個真是笨得要死，這都接不住”，琳兒抱怨，一雙大大的杏眼狠狠瞪他一眼，“這個你拿上，就你這弱不由風的身子骨兒，冇有這個會給活活凍死。”

此時已是下午，又不是月朔十五，永濟寺裡冇有香客，安靜得如同深山寺院。

一駕雪扒犁絕塵而來，遠瞭望去，他看到一個女子，周身火紅，頭上戴著韃子的大皮帽，女子看到跌倒在雪地裡的他，指著狼狽不堪的他哈哈大笑，笑聲開朗，儘情盎然。

霍江走出翰林院，方纔坐進官轎，便聽到長隨阿川在轎外叫他：“大老爺，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