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自謠(GL)

第2章[第1頁/共4頁]

棠辭是個好脾氣的,縱有一兩顆花生彈到衣服上也隻悄悄打掃沾上的鹽漬,臉上仍舊掛著笑意,輕眨眼睛衝急紅了眼的漁僮道:“半壇酒罷了,無礙。被罰抄書是因著彆的事件,你彆推怪到這好酒身上,不然陸禾今後定藉著為我著想助我養身的來由次次白手而來。”

封泥未拍開,然酒香已四溢。棠辭是個饞酒之人,當下不及呼喚在廚房忙活的漁僮,自個兒取了兩個杯盞返來。斟了參半杯,入口頓覺酒液醇而不膩,便問道:“廊下內酒3?”

“差役?怎地會是個差役,穿戴皂吏巾服?”

杏花樹下,一白衫少年束一網巾,拈一棋子自弈。東風徐來,杏花飄落,嵌在衣肩衣衿的粉紅色與透過橫斜樹影的淡金日色相映成趣,衣袂翩飛,麵若冠玉,雙瞳剪水,輕而易舉便成了畫。旦聞響動,眉頭悄悄一蹙,看向來人,再微微挑起,配以未從四方棋盤中離開出來略帶算計幽深的眸色,奇道:“這才幾時,你竟來了?”如是一來,畫卷所繪更加新鮮活潑。

與棠辭對弈,他向來不敢掉以輕心,每一子每一招無不瞻前顧後,瞭望大局。隻明天,他忽而想起甚麼,瞥了燃起裊裊炊煙的廚房一眼,湊到陸禾耳畔低聲問道:“你為何挑個男人服侍?行事豈未幾有困頓寬裕?”

棠辭聽到這兒,唇邊勾起一抹洋洋得意的笑,麵上仍舊訝異:“柳湘清?七鳳樓阿誰名妓,怎地了?”

“這個……我可冇問。”漁僮難為情地乾笑了幾聲。

倏爾,樵童如一道幻影,哧溜一身冇了蹤跡。

棠辭以手遮麵不住點頭,分外無法。少頃,歎了聲氣道:“我如果,又該如何?”

漁僮於大驚大駭間愣怔了會兒,捋順了身上所穿青色直裰的褶皺。似是想起甚麼新奇的事兒來,眸子子一轉,笑嘻嘻地跳步到棠辭麵前:“你不是說禮部大人約莫末時三刻便會過來麼?我在門外候了好久,冇趕上緋袍駿馬的官大人,倒是撞見了個灰頭土臉的差役!我照你叮嚀的與他說,你昨夜跌得重了,起不來身,怕是去不成標準官服了,要拿裁縫鋪量的尺寸與他。他直皺眉說官服自有端方定製,分寸毫厘不能差,與官方量度的尺寸並不分歧。厥後我又依著你叮嚀的說,讓他照著陸公子的體型裁製便可,他這才哎哎回聲告彆。”

漁僮撇撇嘴,嘲弄道:“公子,你現在可不比疇前了。你但是月俸二十六石的朝廷命官!怎地還這般吝嗇?陸公子飯量大你又不是不曉得,那點骨頭那裡夠他塞牙縫的?要不你再給我幾十文,我跑去西市橋底下再買一兩斤返來?這個點兒的肉指定新奇著呢!”

眼睜睜瞅著這麼個七尺男兒被本身三言兩語刺激到如此地步,棠辭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亦不知如何與他解釋本身身為“男人”不癖好龍陽卻大略也不會娶媳婦兒這類兩相沖突的事,也不好出言損他麵貌形狀傷他的心。當下很有些悔於服侍了本身兩年的老仆人回籍安養後,他在教員府上點選漁僮作為貼身主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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