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頁/共4頁]
陸禾有些哽咽,宜陽暈倒時,她將她扶住,手上沾滿了濕滑的血跡,內心也隨之涼透了,幸而她很快平靜,暮年在黔州作苦役熟諳了些止血的草藥,此處也發展了很多,她采摘了些,撿了木料生火,夜裡不至於春寒料峭,也幸而宜陽復甦得早,不然她定是方寸大亂。
從三月初十到四月月朔,涼州已頑抗近一月,朝廷仍未有任何唆使,糧餉不撥,援兵不至,鄰近的兩個州府冇有指令不敢私行行動。
宜陽賴在陸禾的懷裡,牽過她的手背,抬頭看她,初春的月光很輕柔,銀色傾斜一地,從信都踏遍屍山血海,來到這兒荒無火食的處所,內心油但是生安寧與澹泊。
想過會痛,卻冇想過會這麼痛,宜陽狠狠攥緊了陸禾的手臂,額頭上儘是晶瑩的汗珠,大滴大滴的順著弧線美好的下顎滑落。
“他已然部下包涵了,我們那匹馬已是強弩之末,他追得那麼近,三支箭隻中了一支。”
若不是左頰有疤,應是個極其精美標緻的人兒,美中不敷的是,兩腿很有些瘸跛。
“咬我。”
棠辭長身玉立,哪怕營帳中都是西戎的人,單看氣勢倒是不輸於人,她向吉布楚和淺笑道:“一個瘸子尚且如此,可汗也可推知涼州乃至我晉朝人才濟濟,非西戎彈丸之地可對抗。”
“阿瑾……”
戴著頂青褐色毛絨*一統帽,柔弱頎長的男人——視野定格在她的喉間,吉布楚和嘴角勾笑,不,是女人。
瞿鐸輕撚髯毛沉吟少頃,說道:“赴宴是假,這吉布楚和既然並非率兵掠取財物,定也不想在涼州這兒栽個大跟頭,她是有事相商罷。”
涼州十五衛,加起來近十五萬人,與西戎交兵折了三萬,還剩十二萬,要論兵力,在坐的諸位將領無一民氣生怯意。
“將軍,卓力格圖在城下號令,宣稱西戎可汗徹夜在城外設席,誠邀使節赴宴。”
柔珂冇好氣地看了她一眼:“瞭解以來,你就冇個正行,能文能武的,擔憂你何為?”
“籌議甚麼?送兵卒軍馬給她還是送乾糧馬草給她,或者大開城門令她兵不血刃而入?!”
冇有半分躊躇,瞿鐸定下了人選。
涼州城。
宜陽再耐不住,咬住了陸禾的右肩。
宜陽點頭:“隻倉猝安插了一夜,我不想落空你,隻能做個不孝女了。”
“彆哭。”宜陽抱住她的腰,將臉貼疇昔,“假裝入彀入宮,這不是你曾經教過我的‘置之死地而後生’麼?信都危急四伏,父皇的身子令人堪憂,必不是久留之地,如此走了更好,我隻是對不起我父皇、池良俊、陳康與府中的兩千兵士,也不知來日可否有賠償之法。”
營帳內,都批示使瞿鐸集結了諸位將領商討,不拘一格各抒己見。
把潔淨的換洗衣服撕成布條,包紮了傷口。
棠辭單槍匹馬赴宴,柔珂聞訊趕至城牆上相送,隻站定了,悄悄地望著她的身影遠去。
到底風水輪番轉,三月尾,乍暖還寒,可隻“乍暖”二字,牆麵再結不了冰,本來結在牆麵上的冰水也隨之熔化,戰事迫在眉睫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