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難得糊塗[第2頁/共3頁]

邵長韞長眉舒展，額前陰雲沉沉，清冷道：“倒是利索，此線已斷。”

邵長韞臉上掠過薄薄一層喜色，嘲笑道，“子薑嫁於謝家二小子，怕是礙了某些人的眼了。”

邵長韞扶額深思，語氣漸次疲軟道：“因那條‘立賢不立長’的家訓。”

這趙氏三女，寒木春華，各有千秋。而後各種糾葛，亦皆由此而生，此係後文，臨時不表。

“爺覺得是謝家幾子下的手。”

邵長韞垂首沉默，很久無語，半晌火線歎道：“母以子貴，子因母尊，二者相互相生相息。此出偷換之計，是兒借母之手施之，還是母借兒之名施之，難辨矣，難辨矣。”

邵長韞麵上波光流轉，心中倒是一派驚濤駭浪。方纔破廟當中，羅億偶然之言業已讓他不寒而栗。謝邵兩家攀親之事，蕭帝不容有失。如此觀之，當真應了謝嵩之言，謝邵兩家所處之境如臨深淵，稍有不慎，縱挫骨揚灰亦難了此局。

“張叔，他的目標是子薑。”邵長韞手背青筋暴起，手中的棋子讓他攥得劈啪作響。一股涼意自心底直衝而上，邵長韞語氣顫抖說道。“本日若不是子期心血來潮與子薑換了馬車，我本日……就要落空子薑這個女兒了。”

幺兒謝庭嶸亦是嫡出之子，為謝永忠續絃趙文華所生。提及這趙文華的出身，卻要從這衛國公趙恒一門提及。

張靖不解道：“脫手如此斷交，陳啟的主子所圖到底為何，老奴實在是想不通。”

邵長韞飲儘盞中餘茶，口氣篤定地說道：“玉芙蓉已死。”

“爺曉得是誰了。”

現在且說張靖開了房門，兩人登時私語一番，那小子便將本身所探動靜一一相告。說話間，張靖神采倏然一變，揮手將他打發下去。

這趙恒雖說盛壯之年便死於疆場，可他膝下所餘的三個女兒，倒是個頂個的風騷品德。

“天下諸事，講究因果相環。若陳啟此計得成，我謝家女子，必然是以申明狼籍，輕則受萬民唾罵，重則損身死亡。到時，謝邵兩家必將難成朱陳之好，此為果矣。”

“古語有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邵長韞麵沉似水，眸中厲芒一閃而現，緩緩說道。“一計得生，必有所圖。”

“若依您之意，順此推算，凡得益者皆有懷疑可言。”

邵長韞沉默少時，緩緩道：“那架馬車可查了？”

“嫡庶之異，如雲泥之彆。且謝府又有此等家訓，謝家諸子怎會不爭。”邵長韞凝色說道，“子薑出嫁，無疑滋長了謝庭玉的勢頭，其他諸人怎會不生彆的動機。。”

隻聽“啪”地一聲悶響，案旁一盞香茶被張靖撞翻在地，茶水潑了一地。

“張叔，您的脾氣還是還是這般。”邵長韞緩緩搖首，發笑出聲道。“至本日，我才知陳啟為彆人耳目。餘下皆是一無所知，且玉芙蓉一線已斷。”

張靖眸中滿含肝火與駭然，咬牙恨道：“竟是狠絕至此，爺可知是何人之手。老奴雖說老邁昏沉，但當年跟隨老主子的工夫尚在，殺個成雙還是自發小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