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連環秘計(一)[第1頁/共3頁]
邵長韞抬首直視著蕭帝雙眸,他如玉側顏上滿染血汙,恍若自天國而來的勾魂修羅,魅惑而又可怖。他未有一絲躊躇,直入主題道:“當年,聖上金闕城即位稱帝,自是眾望所歸而致。無法此前傳國玉璽失竊,彼時如果強迫稱帝,總不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家父於此獻計,先造一假璽順勢即位,而那真璽的下落當緩緩圖之。未曾料這一尋便是數載,仍舊未有一絲下落……”
秋玉心繫自家主子,也顧不得和岱雪辯論。她一邊死力掰著岱雪攔於她腰間的雙手,一邊急聲道:“憑他如何,我既是受了主子的恩德,今兒便是一死也當得。”
思及此處,邵長韞抬高聲音,用一個隻要他與蕭帝才氣聽清的調子緩緩問道:“微臣教女無方,死不敷惜。且當年之事,除微臣與家父外,未有旁人曉得。微臣哀告聖上顧懷舊情,饒過家內諸人道命,臣願以一條密信還之。”
邵長韞通了蕭帝心中所思,暗自長歎之聲,眸中卻有了一絲破釜沉舟的斷交之意。當日,他所托夏衡之事,本日該當殘局了。
接二連三的不測打擊,早已使沈辛夷心力交瘁,她口中囁喏了兩聲,倒是該作何言。她滿目儘是頹唐之色,終是順勢倚在了秋玉肩上。
蕭帝眸間寒光一閃而過,他暗自策畫了半晌,方纔咬牙切齒道:“朕準了。”
“無妨。”邵長韞輕拍了拍沈辛夷,安撫了一句,便將她推至踉蹌入殿的秋玉懷中,柔聲叮嚀道:“照顧好夫人。”
一出連環計,連累頓起,欲知厥後又有何故事,且聽下回分化。
邵長韞恍若未覺,低聲說道:“當年玉璽究竟被何人所盜,聖上莫非不想曉得嗎?”
沈辛夷自邵長韞懷中掙紮而出,抬首便對上了邵長韞臉側的那道血汙。滿目標血紅深深地刺激著沈辛夷的心頭,她雙手顫索索地要替邵長韞擦拭,麵上清淚倒是再也止不住的簌簌而下。
邵長韞見沈辛夷心境稍穩,方纔回顧望向蕭帝。
“開口。”蕭帝連聲大喝,氣勢洶洶直逼邵長韞而去,那長劍上的灼灼鋒芒一閃而過,引得殿中世人低聲驚呼。
“開口!”未及邵長韞說完,蕭帝便低喝一聲,截斷了邵長韞未儘之言。他手中所持長劍,驀地顫抖起來。
不過就是這一瞬之間,世人倒是各懷心機。
蕭帝心底一凜,言語間很有些氣急廢弛道:“說!是誰!”
上回書說平淵舊語表忠心,蕭帝狠絕示長劍,現在持續上文,接著分辯。
秋玉一見那蕭帝長劍上染了血跡,便覺得是自家主子有了甚麼差池。忠心如她怎會坐視不睬,還不及細想,抽身便要向那殿內衝去。
殿內的這番變故早已傳至殿外,世人皆是斂氣緊聲,不敢收回一絲聲響。可就是這般,殿內的纖細聲響又怎能傳至殿外。秋玉、岱雪等人本被幾個禁衛軍攔於殿們外,隻能從人縫之間瞧得內裡一點情狀。
邵長韞望向蕭帝兩鬢斑白的髮梢,心底不由苦笑。當年這樁舊事,竟然是蕭帝心中一向冇法放心的逆鱗。就連寄父當年所行誓詞,蕭帝也不準再次言及。時過數載,就算他們邵家罷休實權、闊彆朝政,終也抵不過猜忌兩字。隻怕於蕭帝心中,隻要邵家活著一天,這個驚天奧妙便有明白於世的一日。身為當年的知情之人,隻要永久杜口,方纔氣了結蕭帝的心頭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