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暗計赴約[第1頁/共3頁]

邵長韞見沈辛夷突然變了神采，才緩緩說道：“征剿雄師還未及出金陵，便遭小股流寇搏命反攻。所幸謝家小子批示恰當，且又是些流民散眾，隻不過阻了歸程，未有大礙的。”

沈辛夷梳洗畢，端坐於次間臨窗大炕上，等著子薑姊妹倆來請晨安。未幾時，便聽得廊下小丫頭嘰嘰喳喳地談笑聲。

沈辛夷側首細想了半晌，摸索道：“子薑前兒倒剛繡了一副並蒂蓮花圖，子期說好，不若差人裱好，做件插屏，也算個物件。隻是這日子上，怕是趕不及。”

沈辛夷那裡不知邵長韞口味夙來平淡，隻得說道：“這湯未燉到火候，不免油膩了些，這幾碟小菜倒還爽口。”

邵長韞伸手接了檔子，一頁頁細細翻過，待將手內冊子儘數看完，才凝眉說道：“清供這一檔，是不是過分簡薄了。”

邵長韞接過調羹，順手撥了兩下。貳心中本就有事未了，又見那湯上浮了層淺淺地油花，頓時失了胃口。

兩人一行走，一行談笑打鬨，待轉過雕花隔扇，邵子期才收了玩鬨之色，恭謹請了沈辛夷晨安。

沈辛夷見問，忙從櫃內取了冊紅皮檔子，遞與邵子期，笑道：“大件物什不是一朝能得的，自是起初便預備起的，前兒俱全了。你且看看，彆的物件可有甚麼不鐺鐺的。”

沈辛夷揮手將屋內服侍的丫環婆子儘數打收回去，本身親身安盞布筷。

“孃親如果不喜，我今後做個鋸嘴葫蘆便是。”邵子期自挑眉說道。

彼時，定國公府的後院當中，大家皆是行動倉促、衣不沾地，均為月朔日皇覺寺燒香一事做籌辦。

沈辛夷一麵將食盒內的碗碟列於桌上，一麵說道：“我們這類人家，那裡會存甚麼過夜食兒。隻灶上燉著鍋雞湯，還是明兒要做點菜的鹵子用。隻得姑息著取了些，滾了碗粉角來，你且嚐嚐。”

邵長韞隻順手揀了幾塊蜜汁黃瓜吃了，便收了筷子。心中轉念一想，狀似偶然道：“子薑出閣的一應物件可齊備了。”

簷下盞盞素絹宮燈，如星似火，照亮層層暗夜墨潮。逾時，一個嫋嫋身影自遠處婀娜而至。邵長韞眸中精光頓閃，麵上異色漸次消逝於暗夜清風之間。

邵子期膩在沈辛夷懷裡，撒賴道：“孃親摸摸，我熱的跟個火爐子似得，那裡用得。”

“都備了些甚麼物件，尚欠幾樣。如有分歧式的，差人奉告張叔一聲，外間事兒一應差他去辦便是。”邵長韞溫言叮囑道。

邵長韞淡笑不語，由丫環服侍著洗手淨麵。忽有兩個婆子抬了一張炕桌自外間出去，安於窗前炕上。候在一旁的小丫頭見清算妥當，才忙提了食盒上來。

“月朔日倒未有外客，隨你們一道便是。”邵長韞悄悄點頭，唇角勾起一抹幾不成聞地清嘲笑意，微微抬手將盞中餘茶儘數飲儘。

“到時亦將子薑帶上，也顯得虔誠些。”沈辛夷目色明滅，聲音益發清澈起來，“隻是子牧不在家中，未有男人，出門自是不便，如此恐要勞煩韞郎相伴了。”

邵長韞輕言含笑道：“辛夷去了這般久，但是做了甚麼希奇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