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羽扇[第2頁/共3頁]

“孔明是說？”劉備皺起了眉。他深思半晌，搖了點頭：“孔明，孝直是我的謀主，是我的左膀右臂，要安定天下，少不得孝直之力，我天然不會苛責孝直。但是……”

諸葛亮反問：“大王此言當真？”

諸葛亮微微點頭，拿起羽扇表示：“便如這白羽扇，初在手中極新時，我日日打掃，隻恐它被汙損。但利用光陰既久，不免陳腐破敗，破敗到必然程度……我反倒不那麼在乎了。”

白羽扇在諸葛亮眼中如此，劉備仁德渾厚的名聲在法正眼中，也是如此。

法正對此，大抵是有些遺憾的。

孔明搖了搖羽扇：“此君乃是辯士，正要他一逞口舌之快纔好，不然，反不能使那曹丕入彀。”

諸葛亮並不說話，悄悄聽著。

“哈哈，大王，你請坐下說話。”

法正在中軍帳前木然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被扈從牽來的戰馬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探腦袋過來，探出粗糙的舌頭舔了舔法正的臉頰，大抵是他臉頰上有汗的原因，帶著鹹味。

諸葛亮笑了起來：“大王擔憂的這一點，要處理起來，倒也簡樸。”

劉備沉吟半晌：“孔明的意義，我大抵明白了，想來那曹丕不會回絕。隻是，我們若主動提出此事，會不會有授人以柄的傷害？”

劉備坐到諸葛亮的案幾旁。

劉備霍然起家：“哦？孔明，快快道來！”

中軍帳裡，諸葛亮仍然端坐，他也不昂首，隻仔細心細地打掃自家的羽扇。隨身帶一柄羽扇，是他在隆中躬耕時養成的風俗。他也不消甚麼精美羽扇，前一柄舊了、壞了，就換一把，凡是都用最簡樸的白羽，隻不過一旦身在軍中繁忙，白羽扇很快就會變成灰黃色。

劉備說的晦澀，實在意義很簡樸。

帳中沉寂。

“天然當真！”劉備嚷了一句，忽有所悟。他抬高聲音問道：“孔明的意義是？”

“速去請張子喬來。”

諸葛亮微微點頭：“以現在的局勢，我們隻須一言，便可令曹丕拱手而讓長安，更使曹丕遍傳文書於天下，痛斥曹彰部下弑君。”

身邊腳步聲響起，是漢中王來了。

“甚麼？”

說完，他便轉入後帳，不見了蹤跡。世人在去看案幾上，那份文書不在，想是被漢中王帶著。

換了其彆人，或許會挑選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但法正素有手腕，並且手腕比凡人要暴虐些。他為了突破這個停滯，挑選的體例是，直接把一盆臟水潑到漢中王身上，讓漢中王再也冇有藉口。

諸葛亮將白羽扇舉到劉備麵前：“這幾年我蒙大王厚恩，出任智囊將軍，執掌大政，下僚不免有恭維的，誇我持羽扇侃侃而談，頗顯高潔如此。實在羽扇重在驅蚊去塵之用，我再如何珍惜，用久了，不免陳腐，不免感染臟汙，但那又如何呢？畢竟那隻是羽扇罷了。”

劉備再度起家，在帳幕裡來迴轉了兩圈，終究一擊掌：“好！”

“可孝直不懂！我是真的……唉，孔明，天子始終是天子！天子待我不薄！我本不肯見到如許的事，更不肯感染這個惡名！一點也不可！”